蠻部酋長們全都望向了門口,只見一個渾身上下裹著老虎皮,兩隻胳膊粗得能有不少酋長大腿粗,一臉絡腮大鬍子的壯漢昂首挺胸地走了進來,和這屋子裡幾乎清一色身上裹著白布的酋長們不同,這位的身上穿的,卻是拖到地上的黑袍。
爨翫一下子站了起來 ,滿臉都笑開了花,激動地上前兩步,張開雙臂:“大哥,怎麼你也親自來了?”
來人正是東邊的烏蠻部大酋長,東爨首領爨震,他和爨翫乃是親兄弟,只是因為母親的地位不如爨翫的生母,所以算是庶長子,所幸這寧州地區沒有完全開化,對於庶子嫡子的地位沒有中原地區這麼看重。
加上爨震乃是部落裡的第一勇士,多年來一直為了部落衝鋒陷陣,整個烏蠻東爨地區的幾乎每個部落都給他打過,所以他們的父親爨瓚在死前立下遺囑,把寧州地區一分為二,東邊的烏蠻地區劃給了爨震,而爨氏傳統根據地的滇池一帶西爨白蠻地區則歸了爨翫。
東爨地區雖然在經濟和開化程度上比起西爨地區要落後許多,但是烏蠻人強悍善戰,又多從事畜牧業,打戰的本事倒是反過來強過西爨地區的白蠻不少,有點類似於漢人和草原上的遊牧民族間的關係,所以這次隋軍入侵,爨翫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找哥哥幫忙。
只是因為隋軍進軍速度太快,爨震都沒來得及回信,隋人就兵臨城下了。爨翫自己當年也到過韋世衝的南寧州總管大營,親眼見識過隋軍的訓練,知道就憑自己手上這些各打算盤的酋長們,就是再多幾萬人也不可能打得過隋軍。但爨震的部下有戰馬和巨象,有了他的支援,爨翫的底氣一下子足了許多,也難怪他一看到自己的哥哥就象看到了大救星。
兩兄弟熱烈相擁後。爨翫激動地說道:“大哥,可把你給盼來了,隋軍離這裡已經不到百里,這一兩天內就會殺到,你若是不來,可能我們都只有撤了。”
爨震的臉色一變,沉聲道:“撤?怎麼能撤呢?阿爸當年留下的基業,可不是讓我們拱手送人的,一戰不打就撤。有臉去見阿爸。去見我們的祖先們嗎?”
爨震的聲音粗渾雄壯。就象打雷一樣,震得每個在座的人都耳膜鼓盪,那些剛才都議論著要跑路的酋長們都不說話了。而爨歸等熱血主戰派又都一個個喜形於色,得意起來。
爨進的眉頭皺了皺。站起身,以手按心口,向著爨震行了個禮:“尊敬的烏族大酋長,對於您對率部落勇士來這裡援助我們白族各部,我僅代表我們大鬼部落向您表示最誠摯的謝意,隋軍將至,不知您有多少把握,能打退這些隋人呢?”
爨震剛才進門前就聽到這爨進一直主張逃跑,他是戰士,天生對這種神神鬼鬼的祭司巫師有種本能的反感,但仍然向其回了個禮,淡淡地回道:“這次我帶來了五萬烏族戰士,就是為了打贏這仗的,當年隋朝南寧州總管的軍營我也去過,雖然他們的作戰方式和我們不一樣,但我是有信心勝過他們的。”
此言一出,又是引起一陣在座酋長們的議論紛紛,就連熱血主戰派的那幾個部落首領,也覺得爨震有些言過其實了,畢竟隋人很少見,烏族天天見,也沒覺得比自己強那麼多啊。
爨翫也覺得自己這大哥可能是在吹牛,連忙打起了圓場:“來,大哥你一路辛苦,坐下來再說。”言罷就要把爨震向自己的主座去引,那裡一直襬著一把虎皮交椅,就是特地為爨震準備的。
爨進卻不依不饒地說道:“烏族大酋長且慢,我看各位首領都對您的說法有點懷疑,我們烏族和白族多少年都相互知根知底,雖然烏族勇士要更強悍一些,但畢竟我們不象隋人那樣鐵盔鐵甲,強弓硬弩,您說一定能打贏此戰,我想大家都有興趣知道如何能贏下來。”
爨翫回頭厲聲喝道:“大鬼主,我大哥既然領兵前來,又說了有打勝的辦法,那就不會有錯,你一再苦苦相逼,究竟是什麼意思?你以為隋人會放過你的大鬼部嗎?我們白族和烏族是一個整體,世代都生活在這南中地區,隋人來了也不會有你好果子吃,現在六詔部落都陷在隋人手上,這些都是我們的同族兄弟,能眼睜睜地看著不管嗎?”
爨進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也梗著脖子叫道:“大酋長,我們都是部落的首領,要對自己整個部落的子民負責,今天在這裡要是打輸了,那我們可能一個都跑不掉,相當於給隋人一鍋端啦。”
爨翫的眼神冷厲如電,緊緊地盯著爨進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道:“大鬼主,你如果不想打,可以現在就帶著你的人滾回你的部落打游擊去,只是別在這裡擾亂軍心。”他轉頭四顧,目光從一個個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