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嘆了口氣:“寧州征伐比想象的還要麻煩,現在朝廷的封賞未下,我也不好在此時就回兵部述職,但我實在有些放心不下北邊的情況和嶺南的戰事,所以想先找藥師問問情況。”
李靖笑了笑:“其實我一看到你們這次征伐居然沒有殺死或者是俘虜叛亂的首領,就知道要壞事了。在我說出南北兩邊的戰事之前,行滿能否先將寧州之戰跟我說說?”
王世充點了點頭,他知道李靖是個兵痴,對於正在進行的大戰,那是非常有興趣的,他清了清嗓子,開始把從大軍進入寧州後,一系列的戰鬥過程,尤其是味縣大戰的經過詳細地敘述了一遍,聽得李靖連連點頭,至於仗打完後史萬歲追擊蠻王的過程,由於王世充自己沒有親歷,也就一帶而過,他也不想跟李靖透露史萬歲收金縱敵的事情。
李靖聽完後,臉上現出一絲遺憾的表情:“行滿,可惜這次我沒有撈到機會參戰,沒能夠親眼目睹那些巨大戰象,真是終身遺憾啊。”
王世充搖了搖頭:“藥師,你別聽我說得帶勁,真正打仗的時候,哪有這麼刺激,那些高達三丈,重逾千斤的巨獸衝著你撲過來的時候,你可不會覺得好玩了。”
李靖笑著擺了擺手:“其實我也看過古兵書,對付這種巨獸,放火,扮虎都是很好的辦法,如果是我在當時,也許會效仿戰國時齊國的田單,擺個火牛陣,效果未必會比你老兄的差呢。”
王世充端起茶上的酸奶,呷了一大口:“不管怎麼說,這戰也算是能載入史冊了,只是後世的人只會知道是史元帥大破南蠻,卻不會有人知道我王世充在背後的功勞。”
李靖嘆了口氣:“作為幕僚,作為副將。都是這個命,不過行滿,國家現在四周都不太平,有的是戰機。你總有出頭之日的。對了,如果輝煌的大勝之後,行滿為何不跟著史元帥追擊敵首呢?史元帥的為人我知道,這個功勞他不會拉下你的,可是我看軍報裡卻沒有提到捉住敵首時你有份參與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那種大功人人眼紅,史元帥還要考慮到各位將軍的功勞,還要考慮到平衡蜀王殿下在此役中的作用,當然,也要考慮到味縣那裡的善後之事,所以我就主動請命留下來了。其實不瞞你說,我在這寧州的蠻荒叢林裡也走得煩了,不想再受這烈日炎炎,毒蟲叮咬之苦。”
李靖笑著擺了擺手:“你王世充絕對不是這種貪圖安逸的人,如果說是那個萬智光吃不得這苦。我還信,呵呵,算啦,既然行滿不方便說,我也不問。行滿,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為何史元帥要放掉已經捉到的叛亂首領呢?”
王世充正色道:“藥師。這件事就牽涉到軍機了,你我都在兵部供職,應該知道有些事情是涉及機密,不是可以隨便說的,我只能透露一點,這次的封賞遲遲不定。也與此事有關。”
李靖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他是絕頂聰明之人,從王世充的話裡也能猜到個七八,知道此事不宜再追問,於是點了點頭:“好吧。行滿你剛才想問北邊突厥之事,還有南面周法尚將軍南征的事情,想先聽哪一頭?”
王世充雖然一直很在意北邊的突厥,但自從在高熲那裡聽說虞慶則的事後,對桂州平定作戰也起了興趣,他更關心王世積在此戰中的表現,於是開口道:“李光仕謀反的事情,我是在寧州時才聽到一二的,當時隔得太遠,又處在作戰狀態,無暇他顧,回大興後才聽說周將軍已經擊斬李光仕了,具體怎麼回事,說來聽聽?”
李靖的表情變得略為嚴肅:“行滿,你可知道虞慶則虞柱國的事了?”
王世充點了點頭:“略有耳聞,聽說是毀在他的內弟身上,後來還是王世積王柱國接替了他的指揮,只是為什麼最後建功立業的卻成了周法尚?”
李靖的嘴角勾了勾,喝了一口酸奶,說道:“周法尚當年曾經率偏師進軍嶺南,還當過桂州總管,對那裡的地形很熟悉,所以李光仕叛亂後,他一接到朝廷讓他出任先鋒的命令,就獨自上任嶺南,就地招募嶺南各處的府兵,組成了討伐軍的先鋒。
本來虞慶則是大軍主帥,他需要等虞慶則到任之後再行動,但因為虞慶則因為謀反之事被取代,王世積重新整軍還需要時間,所以周法尚就獨自進軍,叛軍也探知了大軍易帥之事,本來還放鬆了戒備,被周法尚軍抄小路奇襲,一戰大敗,李光仕狼狽逃命,率精銳退保白龍洞,而他的弟弟李光略,李光度都當了俘虜。”
王世充點了點頭:“這個我在寧州的時候聽到戰報裡說過,周將軍千里奇襲,確實厲害,只是那李光仕我也見過,其人狡猾,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