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耳,數萬戰士,都下馬投降。
楊玄感遠遠地看到父親登上了一個臨時搭起的高臺,威風凜凜,大紅戰袍與鬍鬚在獵獵風中飄舞。
楊素全身金盔金甲,環顧戰場,不怒自威,四周的戰士們個個屏息凝視,只見他突然抽出了腰間的寶劍,聲如洪鐘,順著風傳遍了戰場:“勇士們,歡呼吧!我們勝利了!”
剛才還一片肅殺的戰場,一下子變得歡騰起來,所有隋軍將士都在大呼:“勝利,勝利,勝利!”
高崗上,王世充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笑道:“勝利了,季晟,真不容易啊。”
長孫晟的臉上寫著一絲遺憾,搖了搖頭:“可惜沒有抓住達頭可汗,楊世子那一箭要是再正一點,就好了。”
王世充微微一笑:“人生不如意者十之*,何況戰場呢?越國公手下不過三萬騎兵,機動力量和高僕射無法相比,能打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長孫晟點了點頭:“只是這樣一來,跟達頭的拉鋸戰只怕還要打個幾年,現在大家殺紅了眼,沒準會有人提議屠殺戰俘,現在該我們出場了。”
戰場之上。血流成河,屍橫遍野,隋軍的不少傷員互相攙扶著,也都一邊激動地流著淚。一邊舉著手上的兵器在呼喊著。
突厥俘虜們則是垂頭喪氣,一個個就象鬥敗的公雞,不少人在地上號陶大哭,更多的人則嚇得瑟瑟發抖,而剩下的則是沉默的大多數,神情漠然,好象失了魂一樣。
楊素向臺下點了點頭,長孫晟走上了高臺,這先是以手按胸,向楊素一鞠躬。然後掏出一卷羊皮紙,大聲宣讀起來。
雄闊海站在楊玄感身邊,一邊聽一邊對楊玄感道:“這回長孫將軍是作為啟民可汗的使者,正在宣讀他的大赦令。”
楊玄感扭頭看著雄闊海,眼中盡是驚奇:“老雄。你聽得懂突厥話?還有,怎麼長孫將軍成了那個啟民可汗的使者了,他不是高僕射派來的嗎?”
雄闊海點了點頭:“投軍前我當過商隊的護衛,經常往來於大隋與突厥間,他們的話我聽得懂。至於長孫將軍的身份,我也不清楚,反正只聽說他常年來往於突厥和中原之間。甚至在中原的時間還不如在突厥多呢。”
楊玄感心中暗道:看來以後少不得跟突厥打交道,回去後當學學這突厥語。
二人言語間,那使者已經宣讀完畢,合起了羊皮紙。
雄闊海的表情漸漸地變得憤怒,語速也急促起來,他向楊玄感解釋:長孫晟方才說。這些人被達頭可汗所脅迫,大隋皇帝和啟民可汗可以赦免他們的罪過,啟民可汗願意張開懷抱收留他們,如果帶著全家來歸順,賞三十頭羊。十五頭牛。不想跟啟民可汗的,也可自行離去,絕不阻攔。”
楊玄感先是眼中盡是不信,然後雙目開始慢慢變得血紅,頭髮幾乎要根根樹立起來,怒吼道:“怎麼可以這樣,剛才這些豺狼殺了我們多少同袍?留他們一命已經不錯了,還要當成爺供起來?!那我等血戰到底是為了什麼?”
雄闊海的眼中也是怒火中燒,渾身也在微微地發抖,雙手握成了一個拳頭。憤憤地道:“闊海也不知道大帥怎麼想的?!”
楊玄感一夾黑雲,撥馬向帥臺方向奔去,他的聲音順著風遠遠地傳了過來:“老雄,這裡交給你了,我去找父帥理論!”
楊玄感一路奔來,所見所聽的也是軍士們的竊竊私議聲,大家血戰了一天,沒想到最後卻是這個結果,所有人都面露不平之色,甚至很多人忘記了和今天戰場上的頭號英雄楊玄感行禮。
奔到帥臺之下時,楊素已經離開,而三弟楊玄挺則在指揮著衛兵們把臺子拆掉。
楊玄挺看到大哥奔來,拱手笑道:“大哥今天真是英雄無敵,雖西楚霸王,也不過如此啊。”
楊玄感沒心思聽弟弟的恭維,直接問道:“父帥呢?”
楊玄挺向後方一指,道:“父帥回中軍帳了,剛才還派傳令兵去各軍召主將進帳議事,大哥沒碰到傳令兵嗎?”
楊玄挺的話音未落,黑雲已經絕塵而去。
楊玄感奔到中軍帥旗所在,只見衛兵們正在打著帳蓬的地樁,而楊素正在帳外與那長孫晟和王世充交談著。
楊玄感氣鼓鼓地跳下馬,徑直向父親走去,離楊素二十餘步時,被兩名剽悍的衛士擋在了身前。
楊素一扭頭,見是楊玄感,登時笑了起來:“勿攔楊將軍,他可是今天的大功臣。”自豪之情溢於言表。
楊玄感並不領情,上前幾步,微一欠身,一拱手算是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