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欣喜與期待化成了失望,她頹然坐回了床沿,輕輕地嘆了一聲:“相公又給我空許願了,我就知道,連公公都沒法做到的事,你又怎麼可能做得到?”她一下子悲傷了起來,淚水不爭氣地盈滿了眼眶,只好抬手去拭。
高表仁心裡的火一下子給點了起來,大寧每次不經意地提到他不如別人,哪怕是不如他的親生父親時,他心裡都會不高興,於是他吼了起來:“別提我爹,膽小怕事,坐以待斃!我可不學他,這次我偏要自己幹,做出番成就來讓你們看看!”
大寧止住了哭泣。抬起頭來吃驚地望著自己的丈夫,她很瞭解高表仁是個想到之前就會做到的人,一衝動什麼事都能幹,一下子害怕了起來:“相公。你可千萬別亂來,皇上現在還沒消火,你別做什麼傻事給家裡惹禍啊!”
高表仁“哼”了一聲,正待說話,卻聽到外面一陣急切的腳步聲,轉頭一看,卻是守側門的阿力跑了進來,滿臉通紅,手裡拿著一塊布帛,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公子。有人把這個交給小人,說是務必交到你手上。”
高表仁這兩天都在等這個,一聽此話,一下子撲上前去,拿起了布帛。將其攤開,仔細一看,只見上面寫了一個“威”字。
高表仁抬起頭來,急問阿力:“來人現在何處?長的什麼樣子?”
阿力微低著頭,回答道:“來人穿著繕絲衣服,二十多歲,看打扮也就象個大戶人家的僕役。留下這東西就走了,說是您看了以後自然就知道。”
“不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圓臉胖子,長兩抹小鬍子的人?”
阿力很肯定地說道:“不是。來人個子不高,瘦瘦小小的,絕不是什麼圓臉胖子。”
高表仁“唔”了一聲,揮揮手讓阿力退下。隨即高聲對著門外叫道:“來人,本少爺要更衣出門,快!”
高表仁一邊喊著一邊開始脫下自己現在身上穿的衣服,一轉身時正好看到大寧那寫滿了疑惑的臉,不由得笑了笑:“寶貝兒。我去去就來,一切順利的話,你爹很快就能出來啦!”
高表仁換了一身布衣,戴了個斗笠,悄悄地出了城。為防萬一,他帶了家裡的幾個護院武師,讓這幾個人也換了平民的裝束,遠遠地跟在後面。
自從高熲罷官奪爵後,原來配屬高家的衛士們全部撤回,楊勇一家廢為庶人後,連一直保護大寧的驍果衛士也全給撤了,現在高家上下都是花錢僱一些江湖劍客在看家護院。
高表仁這幾年也不怎麼象少年時那樣天天出來惹是生非,今天帶上保鏢出門倒是兩年來的頭一回。
高表仁到了那城西杏子林裡的土地廟外,遠遠地看到一個漁夫打扮,蓑衣斗笠的人坐在廟門外。他向後面使了個眼色,那幾名保鏢心領神會,紛紛地沒入了林中,暗中保護。
高表仁大步上前,走到了漁夫的跟前,那漁夫站起身,抬起了頭,赫然正是李百藥。
高表仁先是一愣,緊接著與李百藥互相執手大笑起來,兩人都是存了同樣的心思,見到那“威”字帛書後喬裝打扮來到了此處。
“高兄,你怎麼這副打扮?”
“哈哈,李兄,你不也是一樣嗎?”
“愚兄是接到了那姬威的傳信後來此的,開始還以為你是姬威呢,遠遠地看著身形不太象。”
高表仁從懷裡掏出那個“威”字帛書,笑道:“小弟也是一樣。怎麼,那姬威還沒來?”
李百藥搖了搖頭:“愚兄在這裡已有半個時辰,未見其人。本來都準備留下個字條後離開了,但想想這次是他主動約我們,還是留了下來。高兄,剛才我看你後面好象跟了幾個人,是你的護衛嗎?”
高表仁點了點頭,道:“既然是李兄在此,就沒必要讓他們靠得太近了。”於是高表仁衝著林子裡拍了拍手,想要喚那幾個保鏢出來,讓他們到林子外去守著。
高表仁拍了三下掌,這是他與保鏢們的約定,卻是除了激起一陣林中的鳥鳴外,沒有任何動靜。
高表仁的臉色微微一變,又拍了三下手,掌聲在這空曠的林子裡來回地迴盪著,卻是一個人影也見不到。
這回連李百藥也無法淡定了,聲音微微地發起抖來:“高兄,這,這不會是有人在這裡要害我們吧。”
高表仁心頭那片恐怖的烏雲越放越大,他這幾天就怕那姬威會反水出賣自己,累及全家,為此嚇得天天睡不著覺,吃不下飯,這會兒眼見自己的護衛一個也不在了,更是嚇得面無人色,兩腿發軟,連走路都是不能了,與李百藥抱到了一起,渾身上下如篩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