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當時的那個王世積,不就是給隨便加了幾個罪名殺了?連告密的皇甫孝諧都給了上大將軍的官,你不就是看到這個例子在先,才會打定了賣主求榮的心思嗎?”
“可現在不一樣,楊勇已經給廢了,高熲也給免了官,但皇上又沒再繼續追究他們的罪,只想維持現狀,說明皇上對此事也就到此為止,不想追究了。”
“所以你儘管告密出賣了太子,卻什麼好處也沒有,因為皇上不想再讓你這種賣主求榮的行為給人作示範。”
姬威一下子恍然大悟,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
楊玄感看到他那洩氣的模樣,心中暗暗冷笑,繼續道:“所以這次你憑著這個什麼血書。皇上說不定看都不看,直接說你栽贓陷害,就把你給斬了!”
“你恐怕還不知道吧,當年高熲滅陳時。有些人也跟皇上說他有意謀反,要皇上當心,直接就給皇上宰了,這也是昨天家父告訴我的。”
姬威趕緊說道:“越國公英明神武,見識超人,是小的考慮不周,小的有罪,小的有罪。”
楊玄感擺了擺手:“好啦,這事上你打草驚蛇了,靠這個血書也不可能打倒高熲!家父說了。你的能力還可以,但還沒達到我們府上非要你不可的地步,看在你這回對我說了實話的份上,這次就放你走,你好自為之吧。”楊玄感言罷站起了身。作勢欲走。
姬威一把拉住楊玄感的腿:“世子啊,楊爺!小的還有用,您千萬賞小的一口飯吃。”
楊玄感面露難色:“這事我作不了主啊,是我爹說你這人沒啥用,他連見都不想見你。”
姬威一下子跳了起來:“小的還知道許多價值連城的秘密,只要越國公肯收留我,我什麼都告訴你們。”
楊玄感“哦”了一聲。掩飾住心中的狂喜,裝著漠不關心地問道:“就你能知道什麼我們都不知道的秘密?”
姬威咬了咬牙:“小的在東宮的時候負責東宮的營建,對裡面的機關暗道都一清二楚,小的還在楊勇的地下密室裡通了兩根秘管,專門用來偷聽他在密室中的話,甚至還悄悄地挖了條通向東宮的地道。只要您需要。小的現在就畫給你。”
姬威的臉已經脹得通紅,繼續道:“除此之外,小的所知道的一切朝中大小官員,甚至是這大興附近的江湖豪傑的底細,也都可以寫給越國公。以作見面禮。”
楊玄感今天布這個局就是要這些,眼下終於逼著姬威主動說出,但仍然冷冷地道:“家父現在太忙,沒空見你,要不你先把這些寫下來,一會我拿給家父後,讓他老人家定奪。”
姬威忙不迭地說著:“我寫,我寫!”他眼裡發著光,似乎能看到金錢美女在向自己招手。
楊玄感走出了小屋,命人送進文房四寶,又低聲吩咐了單雄信幾句,單雄信領命而去。
三個時辰後,楊玄感在屋中看著桌上的十幾頁紙,其中五六張是東宮的地圖,連地道和秘管都標得清清楚楚,其他紙上寫著京中一些大臣們的關係與情況,最後一頁紙的最後一行赫然寫著----王世充,兵部員外郎,大興城東門外五里處滿園,此人極有江湖背景,與現東宮中郎將段達關係非同一般。
姬威一臉諂笑,在一邊探著腦袋問道:“世子,這樣可還滿意?”
楊玄感點了點頭,突然抽出桌上的劍,在姬威反應過來之前,一劍刺入他的小腹。姬威的臉上帶著不信的神情,指著楊玄感,還沒來得及說出話,便一頭栽倒在地,氣絕身亡。
楊玄感的嘴角帶著一絲邪邪的微笑:“非常滿意!”
王世充的聲音從門外冷冷地傳了進來:“完事了?”
楊玄感從姬威的身上抽出了劍,在他身上擦乾淨了血跡,他不想看到姬威的那張臉,飛起一腳把姬威的屍體踢得臉朝下,屋子裡瀰漫起一陣刺鼻的血腥味,混合著小木屋中的那股子黴味,非常難聞。
王世充走了進來,這股味道讓他一進門就不自覺地皺了皺鼻頭,說道:“怎麼見了血?我原以為你可以象捏小雞仔似地掐死他的。”
楊玄感冷冷地說道:“怎麼殺他是我的事,你我有言在先,確保他死就行了,不是麼?再說了,本來就是設計的姬威來你府上行竊,被家丁在黑夜中殺死,不用刀劍,而是用拳腳,這才反而容易讓人生疑呢,長安令屈突蓋又不是傻子。”
王世充微微一笑,指了指擺在門後面的一根木棒:“這東西不就是給你預備的麼,家丁持刀劍上來就殺人,不太合理,你若是用棒子一下打殺了他,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