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矩微微一笑:“行滿,兩年前我就跟你說過,大家都在自己找退路,我一邊在西域,一邊也透過文安跟漢王搭上了關係,你說得不錯,太子不可信,扶他上了位,只怕也非你我之福,這趟你去了關東,我則一直在幷州觀察,在我看來,漢王殿下的兵精糧足,足以成事。”
王世充看了一眼一臉興奮的裴世矩,今天這浮生酒館被這對兄弟包下,所有的僕役都出了酒店,只有這三人呆在二樓對著一桌子的酒菜,可是無人對這美食感興趣。
王世充心中暗道,這裴世矩文才有餘,軍事方面還是不行,光看著楊諒的糧多兵多,就想著他能成大事,這點上還真不如魏徵呢,但看起來他已經在楊諒身上押了寶,再勸他回頭也是不可能了,於是只能跟著笑笑:“我剛來幷州,並不知道漢王殿下的實力,只是王參軍好象不太待見我,本來想要為漢王效力的,看來也是有緣無份了。”
裴文安搖了搖頭:“王員外有所不知啊,那王頍並非是真的怕你跟太子有關係。而是嫉妒你的才華,漢王用他,一半是因為他本身的才能。另一半是因為他是現在太原王氏裡的頭面人物,在這幷州之地影響力極大。可是此人心胸狹窄,嫉賢妒能,不要說你,就是我們這些其他的謀士,提什麼意見,也總是給他挖苦和嘲諷。也正因此,我現在還不敢把家兄直接舉薦給漢王殿下呢。”
王世充“哦”了一聲:“那我和弘大兄豈不是沒有出頭之日了嗎?”
裴文安笑道:“王員外莫要灰心,現在還不是關鍵時刻。漢王也要用這王頍的影響力,可真要到舉事之時,那最需要的還是有真才實學的謀士。”
王世充哈哈一笑:“裴老弟此話差矣,一來那王頍並非無才之人,既然連弘大兄都說了幷州兵精糧足,足以爭鋒天下,那多是此人的謀劃,即使舉兵,他也應該早有規劃。二是王頍現在都容不下我等,真到了舉兵之時。我也不在這幷州,又如何能向漢王殿下獻出奇謀呢?”
裴文安與裴世矩對視一眼,說道:“王員外。我兄弟素知你深通兵法,精於謀略,依你看,如果漢王在此時舉兵,有何良策可以問鼎天下呢?只要你現在提出一條計謀,到時候由我向漢王殿下獻上,功成之時,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王世充心中一動,這倒是個好機會。他雖然不看好楊諒的起兵,但更不希望楊諒完蛋得太快。如果楊諒能多撐上一段時間,哪怕是一兩年。也能讓關東的群雄趁勢而起,一旦天下震動,那自己的機會也就到來了。
於是王世充仔細地想了想,問道:“現在幷州進入關中,最快的通道還是走蒲州渡口,經潼關嗎?”
裴世矩點了點頭:“不錯,這回我就是從那裡過來的,潼關要道雖然可稱一夫當官,萬夫莫開,可是現在的守兵不過五百,而且武備廢馳,那潼關的關城也已經年久失修,在我看來,若是有精兵突襲,當可一舉而破之。”
王世充沒有接話,那潼關他也走過至少三次,關城是在最西段靠近黃河的山谷口那裡,可是整條山道足有六七里路,即使佔了關城,對方仍然可以在另一面封閉山道,想要進入關中,談何容易。
王世充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道:“幷州西南的黃河渡口蒲州,現在刺史是何人?”
裴世矩說道:“兩個月前,朝廷剛剛任命了丘和當蒲州刺史,此舉顯然也是衝著漢王來的,把他原來任命的蒲州刺史給換了。”
王世充微微一愣:“怎麼是丘和?”
這丘和王世充是認識的,他是河南洛陽人,父親就是北魏的將軍,自己少年時就喜歡弓馬之道,任俠重氣,很是有些大哥大的範兒,年長後就開始出來做官,在北周時就當上了開府將軍,入隋後更是慢慢混到右武衛將軍,算是不大不小的將領了,也是關隴軍功集團的一員,把他派在蒲州,顯然是想在漢王起兵的時候,能守住蒲州這個黃河渡口,至不濟,也可以退保潼關,阻止漢王的大軍直取關中。
裴世矩正色道:“丘和的身份值得玩味,此人身為關隴集團的一員,卻是和前任右衛大將軍元胄關係交好,他打仗不算厲害,但治理州郡還是有點才能的,放在這蒲州,不至於太刺激漢王,也是漢王可以接受的一個人選。”
王世充點了點頭:“可他畢竟是朝廷派來的刺史,漢王若是圖謀大事,他必定不會跟隨,丘和的幾個兒子我見過,丘行恭和丘師利等人都是壯士,也經常來我的那個跑馬射箭場玩,這次這兩人是跟隨父親一起上任,還是留大興?”
裴世矩說道:“丘和是孤身上任的,家眷都在大興,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