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說實在的,完全沒有辦法,李密現在是布衣之身,蕭銑也不過是一個縣令,這兩個人是無法透過在楊廣那裡進讒言給消滅的,因為他們身份太低,楊廣不可能注意到,所以只能任由他們發展了。主公,現在您真正要消滅的,應該是那個一直跟你作對的封倫,這回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不把他徹底打死,以後翻了身後就麻煩了。”
王世充微微一笑:“玄成,為什麼要弄死封倫?”
魏徵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主公是想放他一馬?魏某很難理解啊。此人不是宇文述,他恨主公入骨,這回您就是網開一面,他也不會感恩的,以後還是會跟您死掐到底。”
王世充輕輕地嘆了口氣:“到今天和宇文述談話之前。我根本沒有考慮過饒封倫一命的可能,但是剛才聊著聊著,我的腦子裡卻靈光一現。這回立了大功的蕭瑀已經會引起楊廣的警覺了,同樣的道理,楊廣從來就不曾信任過我,有個封倫一直找我麻煩,一直牽制我,他是求之不得,要是我表現出對封倫深惡痛絕。必欲除之而後快的態度,那楊廣可能會反而對我起疑心。以後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魏徵的眉頭舒展了開來,笑道:“這就是所謂的帝王心術,制衡之道嗎?”
王世充點了點頭:“楊廣為人,一輩子就是在演戲和陰謀中度過。他沒有大的治國才能,卻深通這種小把戲,用宇文述和整個關隴世家相互制衡,用蕭氏與江南文人和山東士族互相制衡,以前用楊素和張衡互相制衡。所以為了制衡我,還有比封倫更好的選擇嗎?一個既有才,又對我恨之入骨,時刻會監視我的人,不就是他最好的走狗嗎?”
魏徵點了點頭:“可是現在封倫同樣得罪了宇文述。只怕宇文述也要置他於死地吧。”
王世充微微一笑:“我想我們的封郎沒這麼傻,在投靠宇文述之前,一定也留好了退路。光是一個宇文述,是弄不死他的。”
魏徵的臉色一變:“主公的意思,是蕭禹還是虞世基?”
王世充沉吟了一下:“我想多半是虞世基,封倫這半年多來,跟虞世基走得挺近,幾次上他的府裡拜訪。我原先以為他是丟了官職後想要行賄求官,現在看來可能是我想簡單了。封倫那天計劃敗露之後就毫不猶豫地出賣了宇文述,把走私生鐵的事情全推到了宇文述的身上,若不是已經有了後路,絕不可能這樣做。蕭禹為人剛直,很難主動接近,那麼能給他提供這麼一條後路,又能不懼宇文述權勢的,就只有虞世基了。”
魏徵微微一笑:“可是虞世基只不過是楊廣的近幸之臣,又沒有自己的勢力,為人只不過能吟詩作賦,並無治國才能,他會為了一個封倫,跟宇文述翻臉嗎?”
王世充笑著擺了擺手:“正是如此,他才會需要封倫。需要這麼一個通曉政務,又心機深沉的幕僚為他出謀劃策,封倫為求自保,一定也會極力慫恿虞世基向楊廣獻媚,出一些讓他吃喝玩樂,享受人君之樂的餿點子,同時以封倫的辦事能力,一定可以把每天在虞世基這裡的政務處理得很好。楊廣一看國事不需要他操心,又有許多新鮮的玩法和花樣,自然也就會更加寵信虞世基了,這不是個很好的利益交換嗎?”
魏徵笑道:“主公英明,魏某不及也。”
王世充點了點頭:“玄成,幫我個忙,跟太府少卿何稠,還有將作大監宇文愷約個時間,我請他們吃飯。”
魏徵一下子明白了過來,笑道:“主公可是要透過這兩個傢伙行幸進之策了?”
王世充嘆了口氣:“唉,封倫眼看要使這一招了,咱們也不能太落後才是啊,哦,對了,近期再從西域那裡買一批美女胡姬,我看來要重操舊業了。”
楊廣的御帳之中,這會兒除了三個聾啞侍衛外,只剩下了三個人,楊廣坐在那個純翡翠雕刻而成的御案之後,眉頭緊鎖,看著下面站著的虞世基和跪著的封倫,一言不發。
一身紫袍,丰神俊朗的虞世基開口道:“陛下,微臣希望您能饒過封倫這一回,他畢竟是出於一片愛國忠君之心,才從蜀中千里跟蹤運輸生鐵的隊伍,雖然一時認錯,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而且那生鐵走私的訊息也並沒有錯,只不過是宇文化及兄弟行此大逆之事,微臣愚見,封倫雖有過,但罪不致死,還請陛下念在他的一片丹心,能赦免他這一回。”
楊廣的面沉如水,冷冷地說道:“虞侍郎,你如此維護此人,是受了他的什麼好處嗎?”
虞世基臉色一變,正待開口,封倫卻突然抬起了頭:“不錯,草民確實給了虞侍郎很多好處,他才肯為草民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