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吧。”
封倫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陛下,這回宇文述雖然一再地說只是跟突厥人有一些小生意的往來,但據草民所知,宇文述多年來一直讓兩個兒子跟突厥人進行生鐵交易,所以雖然這回被王世充知道了情報,反過來設局害他,但要說宇文化及跟突厥人有關係,那是一點也不冤枉的。”
楊廣的嘴角向上翹了翹:“封倫,剛才朕還說你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亂說,這麼快就忘了嗎?你可有何證據,能證明宇文述和突厥人一直做這生鐵交易?就算宇文化及他們做了,就一定是宇文述的指使嗎?”
封倫搖了搖頭:“草民並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草民這回從蜀中一路跟蹤宇文化及兄弟派去採購鐵礦石的商隊,那些兵部和各地鷹揚府的軍器批文,可都是宇文述親自蓋印簽發的,絕不會有假,宇文化及兄弟就算是偷做此事,又怎麼能拿到只有宇文述才有的大將軍行文呢?”
楊廣沒有說話,但開始陷入了沉思之中,封倫一看楊廣有些給自己說動,繼續道:“陛下,宇文述畢竟掌管著朝廷的兵權,無論他跟突厥人做生鐵交易是出於什麼目的,都不可不防啊,不然變亂生於肘腋之間,反應只怕不及!”
楊廣點了點頭:“封倫,謝謝你對朕的提醒,朕心裡有數,你可以下去了。”
封倫的臉上擺出了一副恭順的神情,又跪下磕了幾個響頭:“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楊廣拍了兩下手掌,帳外進來了四個軍士,把仍然戴著刑具的封倫帶出了御帳。
帳內只剩下楊廣和虞世基二人了,楊廣嘆了口氣:“虞愛卿,封倫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這麼看重他?這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前腳叛離了宇文述,後腳就在朕這裡出賣舊主,哼,跟那王世充倒是一路貨色。不可信任!”
虞世基微微一笑:“封倫沒有給臣什麼好處,只不過臣覺得他說得有些道理,而且畢竟人才難得,臣那裡也缺少這樣有本事的幕僚,所以才斗膽為他求情。”
楊廣擺了擺手:“好了,不說他的事情了,以虞愛卿所見,宇文述真的不再可靠了嗎?”
虞世基勾了勾嘴角:“臣以為,宇文將軍給自己留條後路,或者說賺點錢的可能是有的,但要說起了謀逆之心,那是不可能的。他很清楚,唯一能保自己富貴和身家性命的,只有陛下,突厥人不可能給出陛下更好的條件,所以這回他就是被封倫所說動,想要害王世充,以取其家產而已。”
楊廣點了點頭:“虞愛卿所言極是。對了,你說東都那裡蕭皇后有信傳來,到底是什麼訊息?”
虞世基變戲法似地從懷中摸出了一卷子黃色的絹帛,小心翼翼地雙手奉到了御案之上:“陛下,蕭皇后快馬傳書,說是出居仙都宮的宣華夫人,在十天前的夜裡,因病逝世了。”
楊廣本來已經拿起了那捲絹帛,正待展開細看,聽到這話,臉色大變,手中的絹帛“啪嗒”一下落到了案上,嘴張成了一個大圓:“你說什麼?宣華夫人逝世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