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時候舊事重提,那自己首先就要落一個欺君之罪,有百害而無一益的。”
裴世矩嘆了口氣:“那現在怎麼辦,只能讓漢王這樣罵不還口嗎?”
高熲笑了笑:“行滿,你說得很對,這時候只能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這樣才能讓皇上消氣,來你這裡之前,我已經進宮向皇上請過罪了,皇上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勉勵我接下來要操心國事,你對皇上這話怎麼看?”
王世充微微一笑,剛才見高熲之前的激動和興奮這會兒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他的思路開始飛快地旋轉:“依我看,皇上此話一語雙關,一是讓高僕射勿以遼東之役為念,接下來要精心準備與突厥的大戰,二是警告您以後不要牽涉進奪儲之爭,因為那是皇上的家事,而不是國事。”
高熲的臉色一沉:“行滿,太子儲君之位,事關國本,豈是皇上的家事?老夫可不是看著跟太子的兒女親家關係才要保他,若是廢長立幼的先例一開,以後每代皇帝的幼子們都會心存非份之想,晉末八王之亂的慘劇,為時不遠矣!”
王世充知道在這件事上跟高熲永遠無法達成共識,只能笑了笑:“高僕射心憂國事,行滿慚愧。”
高熲嘆了口氣:“老夫也知道現在已經沒有了退路,不管結果如何,只能堅定地支援太子到底了,至於你們,老夫尊重你們的選擇,此事上不強求你們。下面我們說說今天的正題吧。
今天上午接到邊關急報,突厥那裡風雲突變,都藍可汗與達頭可汗連兵四十萬,在幷州北邊的白狼塞外與染干所部大戰,染干大敗虧輸,部下非死即降,連染干的妻兒老小都被都藍可汗全部俘虜,他的兒子和侄子共三十多人,全被都藍可汗所殺,只有三個兒子僥倖逃得一命,跟他帶著百餘名親信流亡,現在的染干,已成喪家之犬,我大隋得要準備和突厥的決戰了。”
王世充倒吸一口冷氣,與同樣大驚失色的裴世矩對視一眼後,異口同聲地說道:“怎麼會這樣?!”在他們的心裡,雖然早就預料到了染干難以抵擋都藍可汗和達頭可汗的聯手一擊,但也不曾想到染干部如此不堪一擊,只一個月不到,居然就輸成了光桿司令。
高熲搖了搖頭:“說到底還是人心所向,染干並無大汗之才,只是靠了我們大隋的扶持,娶了我大隋的公主,又佔據了靠近我邊關的漠南之地,才得以立足的,可是在突厥人眼裡,他只不過是一個挾隋自重的民族敗類罷了,這次都藍可汗和達頭可汗連兵四十萬,聲勢動天,染干在漠南一帶的部落紛紛倒戈投降,本來染干還有十餘萬部眾,可是決戰之時手下不到三萬人,自然是一戰而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