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孝諧“忽”地一拳擊出,直奔段達的面門,段達匆忙間抬起左臂一格,“呯”地一聲,這一記直拳正中段達的左臂,同時段達飛起的一腳也踢中了皇甫孝諧的腰間,兩人同時悶哼一聲,皇甫孝諧粗壯的身子晃了晃,嘴角邊滲出一絲鮮血,還是站住了,而段達的左臂給這一下打了結結實實,一下子麻木地失去了知覺,連退三步,想提臂都有些困難了,臉色也漲得青紫。
皇甫孝諧哈哈一笑,抹了抹鼻孔裡流出的血,張著血盆大口,兇相畢露:“娘**的,看看誰弄死誰!驍果?我呸!”
他惡狠狠地正要上前繼續攻擊,突然聽得腦後一陣勁風襲過,心中暗叫不好,一個大旋身,舉起左臂一格,只聽“嘭”地一聲,一根茶杯口粗的桐木棍子,結結實實地打到他的胳膊上,“喀喇”一聲,這根大木棒子竟然給打得從中折斷,而皇甫孝諧的左臂也是一陣疼痛,雖然他運了硬氣功,但畢竟是血肉之軀。
皇甫孝諧定睛一看,居然是剛才領自己入場的單雄信,這會兒正領著二十多個壯漢子,一手拿著粗逾兒臂的大木棒子,棒子頭在另一隻手的掌心輕輕地拍擊著,顯然已經做好了上前奮擊的準備。
皇甫孝諧這回也顧不得再追擊身後的段達了,跳著腳吼道:“你他娘個賤奴才,竟敢打老子!信不信老子拆了你這鳥地方,把你們這個鳥人全給活剝了皮!”
單雄信冷冷地說道:“什麼幾巴長毛的鳥人,給點顏色還想開染坊了。也不看看這是誰開的地方。別說你。就是你主子王世積來這裡鬧事,老子照打不誤,兄弟們,給我上,打到他跪為止!”
二十幾個壯漢子一湧而上,四五個人持棍,對著皇甫孝諧帶來的兩個隨從,就是一通猛打。而剩下的十幾個人,則跟著單雄信一起,餓虎撲食一般地衝向了皇甫孝諧,三四根棒子衝著皇甫孝諧的腿腳過去,兩三根襲向他的後背,而剩下的**根則是劈頭蓋臉地一通亂打,直奔著皇甫孝諧的頭臉過去,盡是致命的要害之處。
皇甫孝諧伸手搶下一根棒子,剛格擋住打向自己腦袋的幾棒,背後和腿上就遭遇了一連串的重擊。饒是他硬氣功護體,生生震斷了好幾根大棒。也仍然是給打得口吐鮮血,五臟六腑震個不停。
只是皇甫孝諧畢竟是沙場悍將出身,屍山血海裡摸爬滾打出來的,這幾下重擊沒有打到他的要害,反而刺激地他兇性大發,手裡的棒子一通掄擊,四五個近身的打手被直接砸中,頭破血流,頓時暈倒在地,人事不省。
不知什麼時候,王世充換了一身綢緞長衫,走到了單雄信的身邊,身後帶著張金稱為首的的十餘個虎背熊腰的壯實護衛,這些人都是以前番上軍士裡的精英,有些還入過驍果,退役回鄉后王世充重金請來自己山莊中的,平時也是最近身的保鏢,今天為了對付皇甫孝諧,王世充也特意把這些人都帶了過來。
單雄信一看王世充駕到,連忙行了個禮:“東家,您怎麼來了。”
王世充面沉如水,看著十幾步外困獸猶鬥,兇性大發的皇甫孝諧,對單雄信說道:“怎麼,這麼多人都沒法把此賊拿下?”
單雄信搖了搖頭:“這廝兇悍得緊,他畢竟朝廷大將,兄弟們下手也怕真傷了他的性命,還是多少有點保留,可這廝出手卻是無所顧忌,東家,真的打死了也沒事嗎?恐怕不太好吧。”
王世充冷冷地說道:“我說的話,一個唾沫星子一個坑,說了往死裡打,你當我是放屁?拿弓過來!”
一邊的張金稱手裡拿著一張檀木大弓,直接遞給了王世充,王世充接過弓箭,二話不說,抄起張金稱腰間箭袋裡的一隻長杆狼牙箭,搭弓上弦,弓如滿月,弦緊緊地貼在自己的左臉上,而閃著寒光的箭頭,直接對準了十餘步外的皇甫孝諧。
王世充這會兒的眼裡,大哥王華師的臉一閃而過,就是在那個除夕之夜,就是在新亭的江岸上,大哥給萬鈞神弩一槊穿心,釘在地上,臨死前還吼著要自己逃命的樣子又浮現在王世充的眼前,而那個奪去大哥性命的,就是這個皇甫孝諧!
王世充的眼睛變得通紅,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天離大哥之死,也差不多快十年了,報仇的機會就在眼前,只要手一鬆,仇人就可以手刃,這一箭,射還是不射?
王世充的腦子裡突然又閃過王世積那笑裡藏刀的臉,眼前的這個莽夫只不過是個道具,真正的謀現在還在逍遙法外,自己精心設計了這個局,要的絕不僅是這皇甫孝諧的命,現在他還不能死,至少,在王世積授首前,他還不能死!
王世充的箭頭向左下稍稍移了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