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的鐵勒諸部偷襲我大隋出關巡邏的將軍馮孝慈所部,後來至尊曾經派使者,通事謁者崔君肅持節前往問罪。那處羅可汗還一開始態度桀傲不馴,甚至說自己是西方的眾王之王。跟至尊乃是兄弟關係,不用向他下跪,幸虧崔君肅應對得當,維護了天朝的威嚴,以其在我大隋做人質的母親逼得處羅可汗服軟下跪,這才讓他勉強答應徹查鐵勒諸部襲擊我大隋軍隊的事情。”
“其實這次襲擊事件,分明就是鐵勒諸部中跟處羅可汗關係較好的三個部落所為,目的就是想看看我大隋換了天子之後,實力是否依然如前,結果那三個聽他話的部落,被處羅可汗安排南下襲擊了吐谷渾。以避此禍,而為了給我大隋一個交代,處羅可汗竟然想要對其他幾個上次沒聽他命令襲擊大隋的鐵勒部落下手。一來矇騙我大隋,二來也是殺雞給猴看,警告天山南北的各僕從部落,不聽他大汗之令的下場!”
“處羅可汗打仗不行,就開始玩了陰招,以商量要事的藉口,騙了那些部落及其分部的幾百名酋長和貴族來牙帳。然後將其全部誅殺,從此那些鐵勒部落幾乎一夜之間全部反叛。就連剛剛在南方打敗了吐谷渾的三個部落,也都反了,不再遵從處羅可汗的號令,甚至襲擊他在各地的僕從部落。”
王世充皺了皺眉頭。暗罵這處羅可汗實在是爛泥糊不上牆,居然會想到在這個時候直接跟隋朝作對,事後又逼反了驍勇強悍的鐵勒人,實在是笨到讓人無話可說,想到自己為了扶這傢伙上位而花費的幾億金錢可能要打了水漂,他就是一陣心痛不已,嘆了口氣:“光靠那些鐵勒人,只怕還不至於能推翻處羅可汗吧。”
站在薛世雄旁邊的裴仁基笑道:“可是西突厥領地內,有阿史那家族血統的。可不止處羅可汗一家啊,前達頭可汗的孫子,在西突厥西方的莫何可汗。一向在西突厥有盛名,當年在蔚州一帶大敗韓洪和李端的軍隊,也是此人指揮,達頭可汗敗亡之後,本來他是最有希望繼承汗位的人選,可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處羅可汗。也不知道從哪裡得了一筆鉅款,買通了不少小部落。尤其是鐵勒部落,這才爭得了汗位。”
“這回鐵勒諸部反水,莫何可汗也被許多部落推為首領,以鐵勒騎兵為先導,分兵攻打蔥嶺東西,還有兩河(阿姆河和錫爾河,在今中亞)流域忠於處羅可汗的各部,現在那些部落多半已經歸順了莫何可汗,聽說也就是最近,莫何可汗準備起大兵直接進攻位於金山的突厥牙帳了!”
王世充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他沒想到不到一年的時間,自己好不容易扶立起的處羅可汗,竟然真的要完蛋了,這傢伙敗家的本事,看起來比楊廣還要厲害,他定了定神,擠出了一絲笑容:“不,不會的,處羅可汗畢竟是我大隋冊封的西突厥可汗,現在至尊的車駕就在巡視吐谷渾,大軍也離這裡不遠,若是莫何可汗真的起兵奪位,那至尊一定會就近派兵,護送處羅可汗奪位的。”
薛世雄的眉頭皺了皺:“王副總管,你真的這麼想嗎?”
王世充默然半晌,他的心裡一再地提醒自己,不要感情用事,要理智地判斷,想了好一陣後,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恐怕不會了,處羅可汗去年對我大隋不敬在先,又企圖借刀殺人,矇混過關,現在這事情鬧大了,至尊一旦得知事情的真相,一定會極為震怒,不僅不會出兵幫他復位,甚至會主動下詔莫何可汗,讓他推翻這處羅可汗。”
王世充說到這裡,看了一眼跪在帳外,呆若木雞的庫真吐屯,嘆道:“再加上處羅可汗的這個好弟弟,居然在這種時候不去發兵救他哥哥,反而打起了在這伊吾自立,進圖西域的主意,跟我大隋公然做對,就衝著這件事,至尊也絕對饒不了他們,處羅可汗的完蛋,是幾乎必然的事情了。”
一陣爽朗的笑聲傳過:“王副總管果然好眼力,說得一點不錯,難怪至尊這麼器重你呢!”
王世充的臉色一變,扭頭一看隊伍的末尾,卻只見一個四十多歲,白麵長鬚,身穿甲冑的人走了出來,這人生得一雙小眼睛,兩道彎彎的眉毛,身形微胖,圓臉大嘴,看起來一點也不象個將軍,倒象是個土財主。
王世充認得此人,正是那個通事謁者崔君肅,去年此人出使突厥,逼得處羅可汗當眾下跪,這種虎狼叢中笑的鎮定,讓楊廣也大為讚賞,特地在大朝會上賞賜了他一千段的絹帛,當時王世充也在場,是以印象深刻,前幾天軍議之時沒有看到此人,今天卻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一直躲在後排,現在才現身。
王世充很快又變得笑容可掬起來,衝著崔君肅行了個軍禮:“崔謁者,想不到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