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語問道:“此刀是何人所鑄?”
那名小兵看起來也是慕容部落的人,留著辮髮,面板白淨(鮮卑人裡,慕容氏是白種人,曾被稱為白虜),長相也和這河湟之地的羌人不太一樣,聽到這話後,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魏徵笑著伸出了兩根手指,在那刀身之上彈了一下,“叮”地一聲,聲音清脆響亮,魏徵哈哈一笑:“果然是好刀啊,一會兒用來砍我的人頭,可不會有什麼痛苦呢!”
他說著大笑而前,也不去看那口油鍋一眼,徑直走向了大帳。
尼洛周站在大帳之外,一直觀察著魏徵從開始到現在的舉動,眼看魏徵走到身前,他上前雙手攤開,自腰間向外分,深鞠一躬,跟後世藏族人獻哈達時的那個姿勢極為相像,正是這吐谷渾人向貴客致意的方式。嘴上說道:“遠方來的朋友,我乃吐谷渾大寶王尼洛周,代表我們家可汗歡迎你。“
魏徵站在原地,拱手回禮:“在下魏徵,乃是刑部侍郎王世充的門客。受我家主人之命,特來向伏連可汗問好!”
尼洛周的臉色微微一變:“門客?”他看此人入營時,面對刀陣,毫無懼色,談吐之間也是不卑不亢,實在是一等一的人才。卻不料只不過是一個隋朝官員的門客。但他轉瞬間突然又想到,王世充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過熟悉,腦子一轉,雙眼一亮,“魏先生。你家的主公,可是那中原首富王世充?”
魏徵微微一笑:“不錯,正是我家主公。我家主公生意做得久了,希望能和氣生財,與人為善,這打打殺殺的事情,實在是他不願意的,這才會派了在下入城。跟伏連可汗商量一些事情!”
尼洛周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一邊的大鐵鍋,臉上雖然掛著笑容。可語氣卻變得嚴厲起來:“魏先生,我家可汗最近的心情不是太好,你們家的皇帝無緣無故地攻擊我們吐谷渾,害得我們家可汗不能象往年一樣自由自在地打獵遷移,而你家主公作為隋朝皇帝的官員,也是我們的敵人。如果一會兒你的話說得不合我們可汗的意思,就會讓你到這油鍋裡洗個澡。所以您最好還是想清楚了再說話,若是害怕了。現在我也可以禮送你出城。”
魏徵撫了撫自己的山羊鬍子,笑道:“魏某既然入得這城來,就已經作好了必死的決心,剛才的刀門既然不能讓魏某退縮,這油鍋自然也沒啥讓我擔心的,咱們中原有句古話,說是大丈夫當不避斧鉞,不畏鼎鑊,只憑三寸不爛之舌,百萬大軍也不能屈服,我聽說大寶王博古通今,是河湟草原的第一智者,應該能明白魏某的心思吧!”
尼洛周點了點頭:“先生請進,我家可汗已經等候多時了!”
魏徵昂首走進了大帳,這個平時可以容納上百人的大帳,這時卻是空空蕩蕩,一個侍衛也沒有。大帳的底下鋪著華麗的地毯,四周的銅架上則點著火燭,帳內瀰漫著一股龍涎香的味道,而在這煙霧繚繞之間,正中的一個金制馬背狀的胡床之上,伏連可汗正穿著貂皮大袍,頭戴羽毛步搖金冠,足踏犀皮快靴,手握著一隻純金打造的權杖,端坐在這金馬胡床之上,看著二十步外的魏徵。
魏徵不慌不忙地拱手行了個禮:“魏某拜見吐谷渾伏連大可汗,並向大可汗轉達我家主公的問候,祝願大可汗身體康健。”
尼洛周站在一邊,向伏連可汗說道:“這位魏徵魏先生,乃是中原首富,現在的刑部侍郎王世充的門客。”
伏連可汗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什麼,一個門客就來見本可汗?你好大的膽子!”
魏徵平靜地回道:“大可汗,現在不是兩國間的外交,那些虛禮沒什麼用的。咱們還是有事說事,務實點的好。”
伏連可汗強忍著怒氣,冷冷地說道:“看在你孤身入城,還有幾分膽色的份上,本汗暫且不與你計較這些,說吧,你家主公有什麼話,要你這樣轉達?!”
魏徵微微一笑:“大可汗,首先我要告訴您兩件事,第一件,就是您在西海那進裡準備繁殖今年天馬的別部,自您的侄子阿里黑以下,一共六百七十三人,已經全部被我家主公俘虜了,而你們準備送上那西海小島上的三千匹青海母驄,也一併落在了我家主公的手上!”
伏連可汗一下子站起了身,怒道:“什麼!你們竟然敢這樣對待本汗的弟弟,搶劫本汗的駿馬,居然還把這事向本汗說,魏徵,你是不是真的想下油鍋洗澡?!”
魏徵搖了搖頭:“大可汗請息怒,這事是對你有利的,也幸虧是我家主公接到了這個命令,不然換成其他的隋將做這事,只怕你的兄弟和所有的部眾,這會兒已經都人頭落地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