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華強聽到這裡,心中一動:“不是朝廷有過法度,不允許武將或者豪強們有自己的私人武裝嗎?我以前在隴西一帶走商隊時,連民風尚武的隴西甘涼一帶,即使是胡人,也不允許象亂世那樣結塢堡而居了。韓將軍你住在大興,要是敢這麼做,就不怕皇上治你的罪?”
韓擒虎哈哈大笑:“王華強,你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道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明面上這些人確實不能作為我的私兵護衛,但我可以讓他們轉做我的家丁啊,在他們的老家,我只要給他們買塊田,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這些親兵就會繼續為我效力的,一旦有戰事,皇上想要重新起用我,我的這些家丁就是現成的親衛隊。
你想想那陳朝的任忠,為什麼會和施文慶和沈客卿這些人有這麼大的仇?不就是因為自己的部曲給人強奪了嗎?”
王華強低頭沉思不語,耳邊韓擒虎的話語卻一直在迴響著:“這些人都是戰場老兵,孔武有力,比一般大戶人家看家護院的保鏢要強上了許多,又不用開很高的工錢,還對你忠心耿耿,世世代代都會做你家的護衛。奪了這種部曲,就是搶了人家世代的忠僕,人家不跟你拼命才怪。”
王華強抬起了頭,雙眼綠芒閃閃:“韓將軍,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在這種立下滅國之功的時候選擇激流勇退,只是在陳國皇宮裡拿點金銀錢財,皇上是不會跟你計較的?”
韓擒虎點了點頭,正色道:“不錯,王華強,你看過不少兵拉牛牛,應該知道這個道理,皇上對於功臣是不吝於賞賜錢財的,但若是這個臣子對權力表現出過份的熱情,那皇上就會心生警覺了。
尤其是我們當今的聖上,本人就是從丞相到九五之位,更是不希望看到哪個臣子也來複制他當年的經歷。賀若弼滿腦子想的就是出將入相,卻從不想這樣是犯了皇上的忌諱,早晚會成為取禍之道。”
王華強微微一笑:“韓將軍,你和賀將軍現在結了這麼深的仇,為什麼好象對他還挺同情和惋惜?如果賀將軍真的倒了黴,難道你不應該高興嗎?”
韓擒虎長嘆一聲:“賀若弼雖然為人尖刻,熱衷權勢,本性自私自利,但畢竟是不可多得的良將,我韓擒虎鄙夷他的人品,但欣賞他作為武將的才華,而且與他同為出身關中的胡人大將,若是他真的不得善終,難免兔死狐悲。
不過他如果來搶我的軍功,抹殺我韓擒虎在史書上應得的地位,嘿嘿,那就別怪我跟他一爭到底了,我韓擒虎爭的不是功勞大小和高官厚祿,而是作為軍人的榮譽。第一個打進建康,擒獲陳叔寶的,是我韓擒虎,不是他賀若弼,這點上我不會讓步,即使到了皇上面前,我也會跟他一爭到底。”
王華強本來想開口說你韓將軍在這事上不太地道,可是看到韓擒虎這番慷慨激昂,握著拳頭在空中揮舞的模樣,又收住了到嘴邊的話。
韓擒虎剛才說得激動,一時有些忘乎所以,看到王華強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哈哈一笑:“王華強,你是不是對我率兵偷襲建康,奪了賀若弼首功的事情,還是有所不滿?”
王華強笑了笑,沒有開口。
韓擒虎收起了笑容,正色道:“王華強,這事上我自問沒有做錯,賀若弼違令決戰,如果他戰敗了,那可能會影響整個南征的大局,我不得不有所動作,其實派你去賀若弼那裡時,我已經作好了兩手準備,如果賀若弼戰敗,我這裡就會強攻城南的陳軍大營,為他作策應,逼陳軍主力回援,給他收拾敗兵的機會。
但結果他打勝了,這點也出乎我的意料,可是任忠卻主動找上了我,而不是向他投降,這是天意。我作為一軍主將,冒險帶五百騎兵跟著任忠入建康,難道這就沒風險了?建康城內的守軍當時仍然有數萬人,如果不是我兵不血刃地迅速控制住陳叔寶,讓戰場上的潰兵或者是城南的樊猛回了城,仍然能守住建康。
王華強,不要以為我韓擒虎是在竊取他賀若弼的勝利成果,此戰中我冒的險一點不比他小。而且今天這仗我後來聽任忠詳細說了,若不是賀若弼貪功急進,只帶了一萬多人的先頭部隊跑到蔣山,陳軍也不會出城和他一戰,恐怕這兩天晉王和高僕射來了,就會治他的罪,你就等著看吧。”
王華強笑了笑:“韓將軍,有關賀若弼的事,我不想聽了,這個人與我沒有什麼關係,今天他寧可把員明放在首功,也不給我任何獎賞,以後更不可能在皇上面前為我請功,這次南征,看起來我的一切努力都要付諸東流,不過能學到這麼多東西,漲了不少見識,也算是一點收穫。
韓將軍,當著明人不說暗話,你今天找我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