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積臉色一變,轉而笑道:“真是好本事,你們把算的結果讓對方檢驗一下,想必你們自己心裡都有一本明賬吧。”
王華強笑著搖了搖頭,對王世積說道:“王將軍,我覺得還是您自己看一眼這個賬冊比較好。”
王世積微微一愣,轉而怒道:“王華強,你什麼意思?想要考本將的算術?”
王華強看了一眼姬威,他的臉色已經開始發白:“非也非也,我只是想讓將軍看看您的這位理財能人的所做所為。”
王世積將信將疑地上前接過了王華強手中的草書,只見上面歪歪扭扭地用簡體字寫著:“奉旨徵調右屯衛大軍一萬四千七百一十三人,每人每天需粟米一斗,大軍開拔至今已有三十七天,軍糧平倉價為一石米(十鬥)一百錢,計日所需為十四萬七千一百三十錢,至今共用五百四十四萬三千八百一十錢。”
而這張紙的最下面,卻寫著這本賬冊裡的最後一個數字:軍中飯食費截止本日,共計五百五十一萬兩千一百四十二錢,姬威。
王世積的一張黑臉頓時變得通紅,拿著這張紙,回頭對著姬威吼道:“這是怎麼回事!才一個多月,你就貪汙我六萬多錢?姬威,你好大的膽子!”
姬威嚇得三魂出竅,再也顧不得那米店的賬了,倒頭就跪,頭在地上磕得直響:“將軍,冤枉啊,冤枉啊,您的幕府開支,也在這賬上,這可不能算到小人身上。而且”
姬威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王世積當胸一腳踹翻在地,王世積對著身邊的護衛們吼道:“把這個吃裡扒外,貪汙軍餉的東西捆了,嘴上堵上布條押回去,等我回大營後再收拾他!”
早有幾個如狼似虎的護衛走上前來,先是一塊破布封了姬威的嘴,然後再把他五花大綁,捆得跟個棕子一樣,提小雞一樣地架了出去。
王世積恨恨地看著姬威被架出了門,而他那“嗚嗚嗚嗚”的慘叫聲也漸漸地消失,轉過身,卻看到冷笑著的王何,頓時羞得無地自容,勉強行了個軍禮:“堂弟,讓你見笑了,都怪我治軍不嚴,讓這畜生鑽了空子,回去後,一定嚴懲不怠!”
王何冷冷地說道:“王將軍,你是朝廷大將,這回突厥入寇,邊關百姓正在水深火熱之中,你遲遲不去前線抗敵,卻為了幾家鋪子的事在這裡一磨蹭就是十幾天,傳到皇上那裡,恐怕不好聽吧。還請你以國事為重,我們王家的生意,有華強打理,就不勞您費心了。”
王世積打了個哈哈,看了王華強一眼:“賢侄大才,我這個做伯父的也臉上有光。軍務在身,就不多叨擾了,告辭。”他說完這話,一溜煙地逃了出去,而那些護衛也都跟著退散,眨眼間,小院裡變得空空蕩蕩,連空氣都變得清新了許多。
王何向著王華強使了個眼色,轉身便向後院走去,三個兒子都心領神會,緊緊地跟著自己的父親來到了他的書房。
一進房門,王華師便伸出手手扶著王華強的肩膀,大笑著搖晃起來:“這還是我認識的二弟嗎?你今天不會是神仙附體了吧!”
王華偉也跟著笑道:“二哥,你是什麼時候學算術學得這麼厲害的?以前我怎麼不知道呢。”
王華強給他們這陣子搖得骨頭都要散了架,笑著討饒道:“哥,別搖了,骨頭都快散了,再搖的話,那個上了我身的老神仙就要飛啦。”
王何笑著看他們三兄弟鬧夠了,才說道:“華強,你這算術本事是哪裡學到的?為什麼為父以前不知道呢?”
王華強正色回道:“阿大,其實以前孩兒也撥弄過一些算盤,看過一些算經,前一陣腦子捱了一棍後,不知道怎麼的,一些以前難解的地方一下子開了竅,所以敢和姬威這樣賭。”
王何點了點頭,神情越變得嚴肅起來:“可是你以前也不認識姬威,你怎麼能確定一定可以勝過他呢?”
王華強微微一笑:“阿大,其實今天的賭約,孩兒是深思熟慮過的,即使姬威的本事強過孩兒,第一題孩兒輸了,孩兒也有把握在第二題就獲勝,而且讓王世積再也不敢打我們家產的主意。
因為這個事情和算術無關,王世積有開府之權,卻無家族的生意,這也是他要打我們家這些店鋪主意的原因,以此人的貪婪,肯定也沒少做貪汙軍餉,倒賣軍糧的事情,所以孩兒以賭算術為誘餌,讓他拿出軍中賬冊。
王世積貪圖小利,以為可以佔孩兒一個大便宜,卻不知只要這些賬冊在孩兒眼裡一過,他貪了多少錢,招募了多少私兵就一目瞭然,以孩兒所見,那個姬威沒那麼大膽子撈錢,不可能一個月功夫就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