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微微一笑,說道:“怎麼,蕭禹,你什麼時候開始,也為王世充說話了?就連你姐姐,都說此人居心難測,不可重用啊。而朕可是記得以前你幾次三番地提醒朕,要當心此人啊。”
蕭禹搖了搖頭:“此一時,彼一時,王世充既然對陛下直言齊郡之事,而且他舉薦的張須陀也確實是一心為國,甚至不惜擔著風險,開倉放糧,那麼說明此人現在確實是忠於王室,以前奪位之時,用了不少險惡的招數,但現在他走的是正道,所以依微臣看來,此人是值得信賴的。”
楊廣的臉色一沉,說道:“蕭禹,連你也以為王世充可以信賴了?若是朕把他放回齊郡,他在內地造反,這可如何是好?王世充的本事你不是不知道,現在內地空虛,如果放他回去,誰能製得住他?”
蕭禹正色道:“涿郡一帶,有大將李景,率二十萬大軍鎮守,東都洛陽,守衛的大軍不下十五萬,南邊一點的江都,也有虎賁郎將陳稜的五萬精兵,再加上江南和荊州的援軍在不斷地北上,只要卡住這三個點,王世充就是有反意,也不可能成功。他是聰明人,可以懷疑他的忠誠,但不用置疑他的智商。”
楊廣微微一笑:“這倒是的,朕在出徵之前,就在這些要地遍佈重兵,就是怕有人趁機作亂,只要守住江都,涿郡和東都這三大要地,朕可以迅速地撤兵回國平叛,不用擔憂。”
蕭禹的鬍鬚隨風飄揚,繼續說道:“這第二嘛。張須陀此人,忠正為國,就算王世充有反心,他也會第一時間去鎮壓,所以王世充根本不可能有在山東一帶起事。擴張的機會。”
楊廣的嘴角勾了勾:“這張須陀真的可靠嗎?此人可是先後跟過史萬歲和楊素,在朕的手下多年不得重用,還是王世充舉薦了他,朕才讓他領兵,他跟王世充私交甚好,若王世充真的反了。會反過來打王世充?”
蕭禹笑著搖了搖頭:“不會的,陛下,張須陀此人,如果真的有自己的小算盤,就不會冒著殺頭的危險。私放軍糧了,這點,微臣可以用人頭作保。”
楊廣的眼中寒芒一閃:“蕭愛卿,你確定張須陀這是為了國家,為了朕嗎?不是為了他個人樹立私恩,結好民心?”
蕭禹搖了搖頭:“不,陛下,如果張須陀是自私圓滑之人<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就會學著元文都一樣,明哲保身,甚至帶著部隊按規定時間東渡出海了。至於齊郡亂成什麼樣子,那不是他的事情,只是元文都的責任。”
“對幾十萬饑民災民豎立私恩,是沒有什麼好處的,如果作為一個將領,有意作亂的話。他首先要對自己的將士們豎恩,歷代作亂之人。要想的首先是掌控軍隊,怎麼可能去分軍隊的糧食。喂那些饑民呢?那些饑民不可能給他徵召入軍,如果陛下一紙調令,他就得去別處,就算齊郡百姓感念他張將軍的好處,又有什麼用?”
楊廣點了點頭:“蕭愛卿,你說得有幾分道理,但是這張須陀畢竟是王世充舉薦的,剛才他在這裡又是不停地給張須陀說好話,朕實在是有些不放心啊。”
蕭禹微微一笑,說道:“陛下如果實在不放心的話,不妨下一紙詔書,讓王世充帶著二十萬石軍糧,從涿郡出發,由他的親兵部曲們押送到歷城,沿途之上,一路讓他分發這些糧食,簡選精壯之士入伍,然後一路到歷城,應該可以簡選精銳戰士數萬,讓他們從歷城的武庫裡領了裝備,渡船出海,去作來護兒的後備援軍,如此一來,讓張須陀呆在齊郡,讓王世充出海,這樣兩個人無法碰到一起了,陛下也可高枕無憂了吧。”
楊廣先是微微一愣,轉而笑道:“此計甚妙,與朕的想法完全一樣。王世充有將帥之才,放在齊郡實在是有點可惜了,他不是怕宇文述害他嗎,那朕就把他派到來護兒那裡去,他們可是老朋友老關係了,而且孤懸於海外,只能戮力同心,不可能再害他了。”
蕭禹笑道:“正是,而且王世充曾經出過海,對海路很熟,張須陀出身關隴,手下計程車兵也都是北方人,讓他出海,可能會途中出事,並非首選。”
楊廣點了點頭:“你不說朕倒忘了這一層了。也好,蕭愛卿,一會兒就麻煩你擬道旨,讓王世充從涿郡取二十萬石軍糧,一路押運到歷城,發放給山東和河北的災民,募得兩萬軍隊出海,順便押送三十萬石軍糧,作為來護兒軍的補給。”
蕭禹點了點頭,一個揖及腰:“那臣這就告退了,馬上就去寫這道詔書。”
楊廣突然說道:“等一下,蕭愛卿,還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