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保全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的神色,作為和楊成哲齊名的兩大忠僕,他雖不象楊萬哲那樣在戰場上可以縱橫馳突,但是多年來一直是楊萬春父子的情報主管,外界並不知道他這麼一個厲害角色的存在,可是他卻把遼東各城城主的秘密聯絡站摸得一清二楚,就連淵太祚的這個絕密的聯絡點,也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前個月楊萬春好不容易逃回安市城後,本想衝動地率兵攻打遼東城,為父親之死討還公道,被楊保全極力勸住了,恢復了冷靜與理智的楊萬春,乾脆棄守安市城,讓城中的老弱婦孺分別到各自的親戚家避難,而自己卻帶著全城的丁壯,不理會淵太祚分派到各城的徵兵號令,直接退過了鴨綠水,隱藏於鴨綠水南邊的崇山峻嶺之中,成了一個合法的山大王。
不僅如此,楊萬春還派出各路哨探,封鎖了所有從遼東通向高句麗的渡口,在隋軍達到鴨綠水之前,他已經截殺了十幾撥使者,而在昨天隋軍的前鋒到達鴨綠水的時候,他便率人守在這處秘密聯絡點處,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不讓淵太祚的求救使者到達平壤城,只有讓淵太祚和他的遼東城全城軍民為自己的父親殉葬,才能一消他的心頭之恨。
楊保全看向了仍在桌上的那宋萬浩的屍體,嘆了口氣,作為一個安市城主楊萬春的屬下,他為老城主復仇。是理所當然,但作為一個高句麗的臣民,他也很清楚地認識到自己這是在誤軍國大事。內心的矛盾與猶豫之情,一直在折磨著他的內心,甚至他一遍遍地祈禱,不要有人來這個秘密的聯絡點,因為每來一個使者,他就要多增加一分罪孽。
好在剛才楊萬春下了令,處理掉這個人的屍體之後。就把這裡一把火燒了,這種良心的折磨。終於可以告一段落,楊保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走到了宋萬浩的屍體邊,低聲道:“兄弟。別怨我,要怪就怪你家主公做事太不厚道吧<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他正要去彎腰扛起那具屍體,突然宋萬浩的屍體一動,寒光一閃,一柄匕首直刺進楊保全的腹部,速度之快,甚至讓楊保全來不及反應,他的眼中充滿了驚疑的神色:“怎麼,怎麼可能。我明明,明明刺中了你的心臟!”
宋萬浩轉過了頭,滿臉滿身都是鮮血。他的手緊緊地壓著自己的左胸處,獰笑道:“想不到吧,我的心臟長在右邊,到了下面記得告訴楊千壽老鬼,他兒子做的這些事情,老子都會一件不拉地告訴大王!還有。真正的密信在我的鞋子裡,你們剛才看到的。只不過是封假信!”
楊保全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他的身子無力地歪了下去,終於斷了氣,宋萬浩為防同樣的錯誤發生,拔出匕首在楊保全的屍身上又刺了十幾刀,最後一刀割開了他的喉嚨,這才放了心,終於支援不住,兩腳一軟,癱到了地上。
半個時辰之後,黑暗的鴨綠水江面上,宋萬浩架著的一葉小舟,在夜晚的風浪裡艱難地前行,身後的那座小酒館,已經騰起了熊熊的火焰,他一邊搖著槳,一邊喃喃地自語道:“主公,小的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會把信送到平壤的!檀君大神保佑,一定能撐到援軍來救的!”
遼東城外,萬鼓齊鳴,自從早晨的第一抹晨曦出現在天邊的時候,幾十萬隋軍就已經開始集結,四個城門的方向,都是黑壓壓的大批隋軍的鋼鐵森林,長槊侵天半,輪刀曜日光,一架架雲梯已經準備好,十萬弓箭手排成了一列列的射擊隊形,站在全軍的最前方,上千臺投石車也已經被推到了攻擊位置,只等一聲令下,就會矢石齊發,以兇猛的箭矢風暴,徹底摧毀這座頑固的城池。
楊廣今天特地起了個大早,上次在遼河前線,因為他習慣性地保持在中原時那種日上三杆後才起床的習慣,白白地耽誤了攻擊的最佳時機,導致麥鐵杖戰死,事後他雖然嘴上不說,但心中卻甚是懊悔,無論如何,今天他不想再次錯過了,所以早早地就起了床,在這*城的城頭看著今天的攻城戰,鼓角聲連天,隋軍將士的吶喊聲一浪接著一浪,這個氣勢讓他很滿意,他點了點頭,扭頭對身邊的宇文述說道:“宇文大將軍,開始吧!”
宇文述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把手高高地舉起,然後重重地向下一揮,這個手勢,代表著楊廣,代表著宇文述的決心,也是整個攻擊開始的號令!
隨著宇文述的一聲令下,上千臺投石車開始了轟鳴,整個天空都飛舞著大大小小的石塊,飛過兩百步以上的距離,如撒豆子一般,狠狠地砸中遼東城的城牆和城垛,而城頭看起來已經是空無一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