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太祚繼續說道:“可我們絕不能再耗下去,所以我需要這回借你出城的機會,派精幹的細作逃出隋營,向乙支文德報信,就說遼東城已經無法堅持,為父甚至被迫投降了隋軍。乙支文德要是知道遼東城已降,那一定無法再坐視,必將全力出擊,與隋軍大戰的!”
淵蓋蘇文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可是隋軍百萬之眾,又怎麼可能讓我們的人混出去呢?”
淵太祚冷笑道:“平時自然是不可能,但若是你出城****,那奸細混在隊伍之中,趁機換上隋軍的衣服,就有機會了,隋軍的注意力多是會放在你的身上,對於隨從,沒那麼大的監視力度的,再說了,阿大我遍佈奸細,總有一兩個能衝得出去的。這裡畢竟是遼東,是我們的地盤!”
淵蓋蘇文先是臉上大喜過望,轉而想到了什麼,神色一下子黯淡了下來,一言不發,淵太祚看著淵蓋蘇文的臉,微微一笑:“阿文,你是不是在擔心自己的命運了?怕父帥這樣利用你,最後你難免一死呢?”
淵蓋蘇文咬了咬,挺起了胸膛,大聲說道:“不,父帥,身為男子漢,隨時都應該做好為國捐軀,為了家族獻出生命的覺悟和準備,您不也一直是這樣教導孩兒的嗎?”
淵太祚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之色,一閃而沒,他乾咳了一聲,正色道:“不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阿文,你可知道。這句話是出自哪裡嗎?”
淵蓋蘇文的眼中淚光閃閃,大聲說道:“這是中國的名著,《孟子》裡的名句,孩兒小的時候,父帥就親自教孩兒學過。未有一日敢忘!”
淵太祚朗聲道:“好,很好,這次的為人質,就是上天對你的鍛鍊。隋營雖是龍潭虎穴,但是李世民答應了要保護你,也不至於太為難你,十天之內,乙支文德的大軍一定會殺到,到時候在亂軍之中,隋朝君臣未必顧得上你,你一定要想辦法逃走。”
“當年匈奴的一代雄主冒頓,也曾經被其父頭曼單于所厭惡,把他送到敵國大月氏作為人質。然後故意與大月氏開戰,希望大月氏能處死這個人質。可是冒頓卻在天黑的時候搶了匹馬逃了出來,也是在兵荒馬亂中逃得一命。從此再無人可以限制他,最後弒父自立,終成一代雄主。阿文,阿大我不希望你跟冒頓單于一樣,狠心弒父,但他那種堅韌求生的意志,你必須要具有。這,就是你作為將來要統領淵氏部族,統領遼東。甚至成為全高句麗的大王,所必須擁有的素質!”
淵蓋蘇文點了點頭。說道:“父帥的教誨,孩兒謹記!”
淵太祚勾了勾嘴角。看著窗外,說道:“為父看那李世民,沉穩狡猾,他不象沈光這樣單純直接,而是機心極深,若是真的無法脫身的時候,你不妨可以跟他做一些交易,以未來遼東,或者高句麗之主的身份,給他一些承諾。”
淵蓋蘇文眨了眨眼睛:“承諾?不是已給答應給他產李家安市城了嗎?還能給什麼?”
淵太祚冷笑道:“區區一座城池,一個遼東總管的職位,怎麼可能滿足李唐家族的野心?隋朝的天下已經開始混亂,這些重臣大將,世家大族們,一個個都在給自己留後路了,你以為阿大我看不出來嗎?”
淵蓋蘇文不信地搖著頭:“不過是一些盜匪罷了,隋朝還是可以出動百萬大軍來攻打我們,這說明國內沒有那麼不可收拾。父帥,你真的覺得隋朝的氣數要盡了嗎?”
淵太祚哈哈一笑:“當然,我在中原不是沒有耳目眼線,這一點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現在的隋朝,山東和河北之地已經亂起來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嚴重,甚至連楊廣留在涿郡的大軍,都無法北上增援,而是得四處出擊,守衛各個戰略要衝,以防大運河的補給斷絕,隋朝的情況,遠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嚴重,我想楊廣這個死要面子的暴君之所以也同意李家的請求,想要接受我軍的名義上投降,就此撤離,甚至不留兵駐守,也不派官員入城,就是因為後方起火了!”
淵蓋蘇文的臉上閃過一絲興奮:“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趁機出城反擊呢?隋軍後方一亂,前線必軍無戰意。即使有百萬之眾,也不在話下啊!”
淵太祚勾了勾嘴角,說道:“這也是阿大我要你出城的另一個原因,我相信你的眼睛,你進了隋營之後,可以好好地看一下隋軍計程車氣,軍心,是不是真的後方出事了,到時候想辦法告訴為父。你可以在每夜的三更子時的時候,點狼煙,若是隋軍有大規模撤離或者潰退的舉動,你就點紅色狼煙示警,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