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感今天沒有帶頭盔,而是戴起了束髮的金冠,左肋的傷處今天他纏起了三層的繃帶,又抹了厚厚的麻藥與金創藥,這麻藥據說還是當年華佗的青囊書中所流傳下來的抑制傷痛之法,楊家世代為將,偶得此偏方,製成了獨門麻藥,只是也會大大地影響人的反應速度,可是今天楊玄感橫下一條心,一定要突圍,也顧不得防護了,頭盔和麵當會讓他的呼吸和視線受阻,而這一回,他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能掩護儘量多的同伴突圍成功,就是目的!
楊玄感的身後,李密,李子雄,韓世諤等叛軍的首領紛紛上馬,跟在楊玄感的馬後,最精銳的三千多各世家子弟部曲騎兵,已經全部集中在了楊玄感的中軍,而左右兩邊,多是傷兵和老弱,他們的唯一目的,就是儘可能地拖住隋軍,畢竟,對於這些底層計程車兵來說,即使一鬨而散,也有逃生的希望,而對於楊玄感等叛亂的首領,則沒有這個機會!
楊玄感看了看對面,在北部是隋軍的主力,當前的一陣前軍,足有三萬人之多,盡是盔明甲亮,驍悍絕倫的驍果騎士,人馬俱甲,甲騎俱裝,明光鎧所反射的太陽光芒,直刺每個叛軍士兵的雙眼,讓他們無法睜大眼睛,甚至很難看清對面的情況。
一面繡著“宇文”的大旗下,虎背熊腰,壯如山嶽的宇文成都,正騎著朱龍寶馬,單手提著一百一十三斤重的絕世神兵,鳳翅鎦金鎲,另一手拉著韁繩,在陣前逡巡著,他戴著一個青面獠牙的惡鬼面當。兩隻血紅的眼珠子裡,透著強烈的殺氣。
李密今天換了一匹白色的駿馬,雖然不比黑雲高。但也是上好的戰馬了,為了讓自己不至於在疾馳的時候摔落下馬。他甚至把自己的兩條腿都綁在了馬鞍之上,這會兒他一夾馬腹,走馬上前,低聲道:“大哥,看來隋軍把最精銳的驍果都放在了前陣,就是正對著我們的,宇文成都也來了,他這驍果軍三萬人。就足以打垮我們全軍,我看,要不要換一個方向衝擊?”
楊玄感咬了咬牙,搖了搖頭,說道:“不,其他的方向,即使突破了,也沒有去路,向東無非又是到汲郡,黎陽。向南則是再入氓山,逃也逃不遠的,只有向北突擊。打垮了隋軍的主力部隊,渡過黃河,進入幷州甚至是關中,才有一線希望。”
楊玄感說到這裡,看了一眼耀武揚威的宇文成都,一咬牙:“宇文成都一向自認為天下無敵,可以和我一較高下,這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地方,只要把他擊殺或者是打退。驍果騎陣,也不是不可破。而後面的王世充,紅拂用命來讓我相信。會給我們放水的。”
李密一皺眉頭:“大哥,你真的相信王世充嗎?我是不信他的,我信誰也不會信他,現在他是這個世上,最希望我們去死的人!”
楊玄感微微一笑:“也許吧,不過我現在沒有別的選擇,密弟,如果你不同意我的做法,可以換別的方向突圍,我不會怪你的。”
李密遠遠地向南邊看了一眼,只見韋福嗣,虞柔和裴蘊等人正帶著自己的家丁和護衛,向南邊悄悄地走,而南邊的右邊,已經有不少人放下了兵器,跪倒在地,向隋軍投降了,他嘆了口氣:“現在除了跟著大哥,又還能有別的選擇嗎?大哥,我們結拜的時候發過誓,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楊玄感哈哈一笑,拍了拍李密的肩膀,說道:“密弟,沒事,我們不會死的,這回,我們都能活下來!”
李子雄之前一直沉默不語,突然說道:“大帥,現在我軍的南部軍隊和東部軍隊都是老弱,又無大將鎮守,軍心思亂,光靠著大帥的突圍,若是這兩軍頂不住,只怕大帥也會很快陷入敵軍的合圍,子雄不才,願意率本部人馬前往東部,為大帥斷後!”
楊玄感吃了一驚,訝道:“李大將軍,不必如此,你在東邊,很難殺出重圍的,跟著我,才有機會。”
李子雄哈哈一笑,摸了摸自己的白鬍子,說道:“我李子雄戎馬一生,早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當年楚國公對我天高地厚之恩,把我從一個待罪鄉野的草民重新起用,徵為大將,而楊廣無道,明知我李子雄有將帥之才,仍然因為我跟過楊大帥,連征討高句麗都不用我,大帥起兵後,暴君更是無端地懷疑我,派了幾個小小的刀筆吏和捕快就要來我家上門鎖拿!哼,我李子雄堂堂戰將,豈能受他這樣的侮辱!這才會斬使焚莊,前來投靠楊大帥!”
“大帥,子雄痴長你幾十歲,今天已經年近七旬,就在這幾天,我的兩個兒子都戰死沙場,我李家一門,已經絕後,老夫我早是生無可戀,起兵這一次,非但為了報恩,也是為了報仇,如今恩仇皆報,我李子雄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