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霽急得重重一拳,打到了面前的箭樓欄杆之上,他狠狠地一跺腳,讓這箭樓一陣搖晃,再也顧不得隱蔽自己的行蹤了,他探出身子,大聲叫道:“快,快鳴金,讓前線的弓箭手和長槊手後撤,預備隊給我頂上,組織第二道防線。”
正在他下令的時候,對方的叛軍的第三波箭雨再次襲來,這回的毒煙中,還加了不少巴豆,讓那氣味更加嗆人。
除了還有幾十處高高的崗樓和箭塔上的射手,暫時沒有被這些毒煙嗆到,仍然在拼命地放箭以外,三四千名隋軍前排的弓箭手和長槊手們,已經站不起身了,只能彎著身子,從煙場之中衝出來,或者是爬出來,出來的人,個個臉上給煙抹得漆黑,眼淚鼻涕橫流,而劇烈的咳嗽之中,噴出的口沫已經盡是血涎,顯然已經傷到了肺!
而隋軍高高的哨樓之上,那些暴露在外面的弓弩手們,這會兒就悲劇了,三輪毒箭毒煙散開,叛軍的弓箭手們一半開始換上實箭,往煙霧中的隋軍盡情地傾瀉著箭雨,箭鋒過處,鬼哭狼嚎聲一片。
而叛軍剩下的千餘名重甲弓箭手們,在兩千多名原鐵甲步軍方陣中的弓弩手們的配合與支援下,對著那些塔樓上的隋軍弓弩手,一個個點名射擊。
由於樓下盡數被毒煙覆蓋,不少箭塔上的弓箭手在對射中射光了手中的箭枝,又無法得到補給,於是只能一個個被叛軍的弓箭手射中,慘叫著栽下崗樓。
也就小半個時辰的功夫,隋軍的一線營壘的柵欄後,瀰漫不散的狼煙毒霧之中。已經幾乎不再有活人存在,而隋軍的崗哨箭樓之上,除了遍插弓箭的屍體。也不再有隋軍探身向外射擊了。
毒煙與黑霧之中,留下了近兩千具隋軍的屍體。剩下的三四千人,掙扎著衝出了,或者說是爬出了煙霧之中,卻是咳得呼天搶地,連站都站不直身子了,已無再戰之能。
隋軍前營預備隊的四五千軍士已經頂了出來,站在離柵欄後五十步左右的地方,所幸現在刮的不是南風。叛軍的那些個毒煙,多是凝聚在原地不動,慢慢地消散,也並沒有飄過來。
只是隨著毒煙的漸漸消散,本方那些給毒死,射死計程車兵的屍體,從那煙霧中露了出來,那一張張猙獰可怖的臉,那些就在半個時辰前還活生生的同袍兄弟,卻成了這副模樣。讓後面計程車兵們又恨又怕,戰意闌珊!
突然,叛軍的方向。幾百面大鼓同時擂響,看不到對面動向的隋軍,一陣神經緊張,韋霽雖然身在崗哨之上,但視線所及,盡是一片不見邊際的黑雲,他大聲吼道:“快,叛軍殺上來了,放箭。射死他們!”
隨著韋霽的命令,隋軍的弓箭手們連忙搭弓上箭。對著煙霧之中就是一陣凌厲的箭雨,每個士兵都射出了八到十根箭。破空之聲不絕於耳,可是對面的煙霧裡,卻是隻聽喊殺之聲,而不見一個叛軍殺出,而那大聲的鼓譟與喊殺之聲,也漸漸地平息了下來。
韋霽恨恨地一跺腳,罵道:“上了驢日的當了,他們這是使詐!”
話音未落,剛剛停下來的喊殺聲,突然又是一陣高漲,韋霽身邊的傳令兵看著韋霽,疑道:“將軍,這回怎麼辦?”
韋霽咬了咬牙:“不可大意,還是亂箭射之!”
又是一陣凌厲的箭雨騰空而起,“嗖”“嗖”地直向那黑霧中鑽去,可是對面的喊殺聲依舊,可就是沒有什麼慘叫聲響起,顯然,這又是一次戰術欺詐。
韋霽氣得破口大罵:“狗東西,楊玄感,你就只會這樣裝神弄鬼嗎,有種的衝過來殺啊!“
韋霽的話音未落,對面又響起了一陣喊殺之聲,黑霧之外,火光沖天,彷彿是一萬根火把在閃亮,這回的聲勢,比前兩次還要大,可是韋霽卻咬著牙,厲聲道:“不要怕,這回是叛軍的虛張聲勢,兵法有云,虛則實之,他們若是真的進攻,絕不會這樣大張旗鼓的,不要放箭!“
他的話剛剛出口,只見黑霧之中,突然飛出一片黑壓壓的箭雨,足有五千支之多,整個天色都變得昏暗,韋霽張大的嘴還沒有合上,就只見到這片箭雨,劃過天空,重重地落在本方的弓箭手陣形之中!
慘叫聲此起彼伏,隋軍的弓箭手,幾乎沒有任何的防護,站在陣前,給箭雨這樣清洗,一下子就倒下了一千五百多人,剩下的弓箭手們也不待命令,拉弓上箭,胡亂地向著對方的箭枝來處反射回去,只是所有的箭給射出之後,如泥牛入海,半點選中人體的聲音也聽不到!
正當這些士兵們張大了嘴巴,睜大眼睛,不知所措的時候,又是一陣黑壓壓的箭雨襲來,這回後面的盾牌兵們學了乖,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