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突通對於部下的這股子氣勢,也很滿意,高聲道:“很好,本將軍受皇命,鎮守河東,亦有守土保境之責,現在叛軍作亂,我軍大軍集結,需要平叛,現在本將軍已經與關中的衛大將軍,東萊的來大將軍取得了聯絡,三路大軍,齊頭並進,穩紮穩打,配合東都守軍,定要將叛軍全殲於東都城下!你們一定要聽我將令,奮勇作戰,若有聞鼓不進,聞金不退,擅自行事者,殺無赦!”
正當屈突通想要繼續發表演說的時候,身後的將臺下卻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他的臉色微微一變,轉頭對著站在一邊,身為自己副將的親弟弟屈突蓋說了幾句,屈突蓋心領神會,站到了屈突通剛才的位置上,大聲道:“現在,由本執法官,來宣佈大軍的軍紀。。。。”
屈突通轉過了身,只見一個年近五旬,相貌清矍的中年人,全身鎖甲,急匆匆地走了過來,可不正是屈突通的左膀右臂,鷹擊郎將堯君素麼。這堯君素乃是河東魏郡人,自幼當楊廣在晉王府時的貼身侍衛出身,與屈突通亦是少年同學,雖然官職相差不少,但卻是最好的朋友,楊廣對各地的大將多數心存疑慮,派有御史監軍,唯獨對河東一地,以堯君素為參軍,即可放心地控制屈突通。
屈突通不滿地勾了勾嘴角,低聲道:“君素(堯君素本名堯儉,字君素,以字行世),我這正對全軍發表誓師演說呢,你來作什麼?有什麼要事,也得等我說完再說吧。”
堯君素的神色從容,搖了搖頭:“不。有兩件要事,不得不辦,一會兒大帥說完之後就要出征了。只怕再無機會啦。”
屈突通的臉色一變:“什麼事情?你說吧。”
堯君素正色道:“這第一件事,是有關東都那裡衛玄所部戰況的。剛才衛將軍所署的函谷關城守將,虎賁郎將桑顯和親自來報信,說是繼上官政的騎軍全軍覆沒之後,衛玄大軍紮營固守,五天前,叛軍強攻前軍大營,大量使用毒煙箭矢,掩護後軍填平了寨前的深溝。然後一湧而入,前軍大將韋霽力戰不敵,只能撤退,損失過萬。”
屈突通的眼皮跳了跳,驚道:“叛軍居然有如此實力,可以強攻衛玄大營得手?看來我們還是小看了楊玄感啊,不行,現在衛玄騎兵盡沒,前軍又敗,我們還得抓緊動作才是。咦。你說的是五天前的戰況,現在怎麼樣了?”
堯君素的神色越發地嚴峻:“這幾天下來,叛軍連番挑戰。而有了前營之失的先例之後,衛將軍判斷死守不行,所以就在中軍大營和前軍大營之間的平原之上,列陣與叛軍決戰,血戰競日,死傷且盡,現在大營之中,傷兵滿員,可戰之兵。已經不足兩萬,所以衛將軍急令守函谷關故城和新關的五千步兵。緊急馳援,而讓桑將軍孤身一人來我河東催救兵!”
屈突通咬了咬牙。沉聲道:“也虧了是我關隴的部隊才能頂住叛軍這樣瘋狂的攻擊,那現在叛軍還有多少戰力?”
堯君素轉頭對著臺下說道:“桑將軍,你來說說吧。”
滿頭大汗,盔歪甲散的桑顯和,扔下了手中的一個大酒囊,眼睛紅通通地,一路小跑著上了臺,看到屈突通後,不敢怠慢,連忙行了個軍禮:“見過屈大帥,末將桑顯和向您致敬。”
屈突通以前跟桑顯和也有幾面之緣,看著這麼一個著名的勇將如此狼狽,也大概能知道前線的艱苦戰況,沉聲道:“桑將軍,你跑了幾百里路,親自來做這傳令之事,辛苦了,只是這樣的事情讓一個小兵做就可以了,不必你親自前來啊。”
桑顯和抹了抹嘴角上的酒滴,低聲道:“末將還有下情稟報,因為事關重大,所以要親自過來,換了傳令兵,怕是不安全。”
屈突通的眉頭一皺:“什麼情況?”
桑顯和咬了咬牙:“晉陽令劉文靜,前天末將聽說,是那叛軍軍師李密的親家,他的兒子娶了李密的女兒,有這層關係,可能他會向賊軍報信,我大軍一出,他那裡就會通知叛軍,我關中大軍,動向,兵力賊軍都一清二楚,若不是有內奸,怎麼會這樣?又怎麼會給他們看破我軍出南陽的疑兵呢?”
屈突通咬了咬牙:“此事可當真?”
桑顯和正色道:“是我軍中的軍士們說的,他們還說當年兩家結親的時候,去討過喜酒喝,末將的部下,有幾個從劉文靜家徵招來的家丁僕役,他們也證實了這一事實,絕對錯不了。”
屈突通一回頭,沉聲道:“晉陽令劉文靜何在?”
點將臺上,一個身材高大,年約四十五六,滿臉大鬍子,卻是七品綠袍文袍的官員走了出來,對著屈突通行了個禮:“下官劉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