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哈哈一笑,縱身一跳,站到了一座臨時在佛像前搭起的高臺上,這讓他的身體,一下子與這高大的佛像齊平了,只不過那兩張臉的區別太大,一個是慈眉善目,心繫蒼生的佛陀,另一個,則是面目猙獰,滿臉殺氣的魔王。
王世充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仰天長嘯:“你們不是信佛嗎,今天我王世充就讓你們看看,你們的佛,能不能救你們!”他說到這裡,突然拔劍而起,狠狠地一劍砍去,那顆重達幾百斤的巨大佛頭,頸子處閃過一道裂縫,越來越大,終於,整個佛頭轟然墜下,直接落到了山谷之中,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摔得四分五裂,連形狀都看不出了。
王世充厲聲大吼:“看到了沒有,這個世上根本沒有什麼神佛,如果說有,那只有我王世充才是神,你們的佛祖,連他自己都保不了,還能保護誰?!”
王世充說完之後,瀟灑地作了一個向下砍的手勢,他身後的紅旗搖上三圈,弓箭破空,還有碎石投擲的聲音,開始不絕於耳,而山谷中的慘叫聲與哀號聲,漫山遍野,令人不忍卒聞。
王世充縱身一跳,從那高臺之上跳了下來,穩穩地落地,看著眼前眉頭深鎖的魏徵,笑著指了指天:“玄成,你看佛祖也沒顯靈,從天上降個雷把我給劈了嘛!看來我的法力比這個天竺和尚還是要高出一些的。”
魏徵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主公,在神靈面前,還是謙虛點的好,有些事情,非人力所能參透。”
王世充哈哈一笑,拍了拍魏徵的肩膀,說道:“好了,玄成,你又不是不知道,破有形的神佛易,破心中神佛難,若非如此,我又怎麼能讓我的將士們相信,我王世充的法力,超過了佛祖呢?”
魏徵的臉色一變,奇道:“主公,你的意思是?”
王世充的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壓低了聲音,說道:“不錯,玄成,你還記得我為什麼要挑選淮南嗎?”
魏徵恍然大悟,低聲道:“因為淮南之地的人,多信鬼神,難道主公是想把自己也打造成神?”
王世充點了點頭,笑道:“不錯,這就是我這回要刀劈佛像,佛前毀誓的原因了,淮南之地,民風兇悍,但是佛教並不留行,那裡更信傳統的,原始的道教,這點你應該知道,所以我今天刀砍佛象,江南之人會非常憤怒,但是淮南兵卻會驚異於我的法力,以後在他們眼力,我就是半神半人,我再下命令,除了軍令的威嚴之外,也會讓他們有對鬼神的敬畏,指揮起來,哪怕讓他們赴湯蹈火,他們也多半不敢違背了。”
魏徵點了點頭:“主公的思慮深遠,非屬下所及也。”
山谷中的慘叫聲開始漸漸地平息了下來,不少叛軍士兵徒勞地想要衝向兩個谷口,去攀爬那兩道二三人高的石牆,可是王世充早就料到了這點,在這兩個谷口,不僅設了重障,而且在兩側的山崖上,更是埋伏了多達三千人的強弩手。
那些叛軍的軍士們冒著飛石亂箭,終於衝到了兩道石牆,搭著人梯想要攀爬時,卻只聽到一陣急促的梆子響,頓時就是萬弩齊發,強弩帶著強勁的力道,破空而出,直把那幾百名正在攀爬的叛軍士兵們,射得身上盡是血洞,很多人的屍體就這麼倚著石牆,不再倒下,而血液順著石壁向下流淌,很快,就把這鬆軟的地面,染成一片血窪。
而在石牆的另一邊,車陣之後,兩千名弓箭手持箭而立,在軍官們的號令下,對著三四十步外進行吊射,就象平時訓練一樣簡單,輕鬆,敵人無法給他們造成任何傷害,而這些已經漸漸習慣了殺戮和鐵血的軍士們,卻似乎在這敵人的慘叫聲中得到了更多的快感,很多人甚至一邊射著箭,一邊伸出舌頭,舔著嘴唇,那順風傳來的血腥味道,就是這些鐵血軍士們的最愛。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至少有兩萬叛軍,死在兩側谷口這狹小的空間,百步之內,屍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傷者躺在谷邊的石縫草叢之中呻吟著,而死者的臉上表情各異,天空中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盤旋起黑鴉鴉一片的禿鷲與烏鴉,瞪著血紅的眼睛,準備下來飽餐一頓。
而十里山谷之中,則星羅棋佈地分佈著一片片的屍體,多數是被石塊和擂木砸中,血肉模糊,連傷者也沒有,還有幾千具屍體,是企圖爬上兩邊的山體,卻只爬到一小半的地方,就被石塊與箭矢擊中,落進峽谷之中,摔得粉身碎骨。站在王世充這個位置望去,山谷之中,已經是一片修羅地獄,而他的臉上掛著冷酷的微笑,對自己的這個戰果,非常地滿意。
費青奴的大嗓門在王世充的身後響起:“嗨呀,大帥,這幫兔崽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