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的念頭。寧小閒黛眉一揚,若有所思。
河怪再度浮上水面,長嗥了一聲,居然聲若馬嘶,只是動靜大了幾十倍。它身邊的河水立刻像燒開的滾水一樣沸騰起來,她這才發現,原來河水已經變成了淡淡的紅色,還夾雜大量泡沫,顯然長天那一拳將它內腑打傷,都咳出了不少血。
這些摻雜了妖怪血液的河水很快凝成了水獸。大多數是形如狐猴、身形細瘦,背後還拖著一條卷尾,甫一成形就向長天撲來。身法輕靈迅巧,和其主人的笨重都形成了極鮮明的對比。暗紅色的血液凝在身軀中。仿若木偶的提線,而每隻水獸的尖爪上都閃著幽幽的綠光,顯然玄**毒附著於其中,若是被撓上一下子,恐怕要酸爽得不要不要的。
河怪大概是心驚於長天的速度,因此凝出了這些輕靈的水獸,打算以快制快。看到它還有這種手段,長天眼中的神色顯得更滿意了。他緩步走向河怪。途中恁多水獸朝他撲來,他腳步都未停下,只是信手抽出了南明離火劍——
這極熾之劍才剛剛露面,河怪眼中就露出了驚懼之色。果然長天執著南明離火劍漫步向前,劍尖輕輕探出,無論水獸以什麼姿勢撲來,他必挑中對方右眼,從前往後直接摜入,隨後只聽得嗤地一聲輕響,水獸就被神劍上的高溫消融成一團淡綠色的水汽。飄散於空中。
寧小閒在神魔獄中見過長天全力出劍的身姿,因此知道他此時其實閒散隨意得很。最後一隻水獸消彌於無形,他人也不見了。
下一剎那。他的身影在巨獸頭顱上緩緩出現,劍尖輕點足下所踏的厚重面板,發出了嗤嗤燒灼的聲音。巨獸的身形雖龐大,卻被他這一次踩踏,硬生生按沉到水面以下。
長天踩著這巨妖,淡淡道:“我只問你最後一遍,服不服?第三回合,我必不留手!”他的話中,殺氣四溢。
明月當空。河水澹澹,他孤身立在這頭上古巨獸頸背之上。足下恐怖猙獰的怪物都成了他的襯托,愈顯長身玉立、威嚴出塵之姿。寧小閒咬唇看著他。既覺痴迷,又忍不住要問自己:她何日才能有這般威風的一天?
長天原本就不是好脾氣的人,和這水神磨跡許久,不過是心中另有算盤,否則早就生生殺了。這河怪若不識趣,他也就當自己白費一番功夫而已。
在他身後,又有一股水汽從氣孔被重重地噴上天去,像是不甘的嘆息。
此時,河妖甕聲甕氣的回答終於響徹兩岸:“我服了,饒命!”他也看清了,自己雖然未出全力,但對方連神通都沒使出,僅憑肉身力量,就將它打得頭暈眼花。雙方實力相距過大,對方也確是動了殺念,再自己再有猶疑,恐怕就是身首異處、血染大河的下場。
它乖乖向岸邊靠過來,過於龐大的身軀近不了陸地。長天從它巨顱上跳下,仍然踏水而回,走到寧小閒身邊。
她看著這龐然大物此刻溫馴地伏在水波之中,接受長天的質疑:“在神廟中,你是如何選中她的?”
一對兒巨大的眼珠子頓時轉向她:“選中這位…您的…姑娘?”他換了好幾個措詞,顯然不知道要如何稱呼寧小閒。不過言語中的迷惑之意也毫不掩蓋。
長天正要說話,眉頭突然皺起,向岸邊的樹叢看了一眼:“有趣。這般晚了,你竟還有訪客。來人不少。”
他和寧小閒是臨時起意來了河邊,所以來人要找的也不是他們,而是河中巨怪。
果然過了十幾息的功夫,四面八方鑽出了十來個黑影,連河對岸都是影影綽綽,將兩人連同巨獸圍在中央。
這些人站定了之後沉默不語,只有一人走了出來,向長天和寧小閒道:“我們奉令前來抓捕這頭孽障,不願誤傷,請兩位道友儘快離開。”
這人高冠博帶,長袍玉帶,望之風度翩翩,面上的笑容也殊可親。可是河中的巨妖看著他的人、聽著他的聲音,卻激動得連身軀都顫抖起來,撲上岸的浪花也變成了浪頭。
顯然兩方之間結下的樑子不小。
既然長天收服這頭巨怪,又怎麼肯白費力氣,讓對方坐享其成?寧小閒笑道:“既是稱為孽障,它把你們怎麼了?”
這話裡帶著三分譏諷之意。
可是這名文士從見著她起,面上就帶著思索之色,聽她開口,面容居然緩下來道:“它在白濤大江興風作浪,淹沒兩岸良田,致人死傷無數。這等孽障。鏡海王府不容放過。”
他說得正氣凜然,長天和寧小閒卻只著重聽到了“鏡海王府”四個字,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均感好奇。鏡海王府明明在距此以北數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