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又沒有流動的風,這些屍體無人觸碰,怎會自行消散?寧小閒想了想道:“看來那些怪物,也時常過來巡邏。”
甬道狹長是相對石室而言,其實這條通道開鑿得十分平整,至少可容四人並肩行走,高度也有十米左右。她一馬當先,走了上去——倒不是她膽子大,而是長天已經判定這地方至少是兩萬餘年前所修建的了,別說是普通建築了,就算是法器,也早就湮滅在時光之中。這地宮設定的機關埋伏再怎麼匠心獨運、步步殺機,經過了這麼漫長的年歲,也必定早已失靈。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緊隨其後,給她撐腰壯膽呢。
結果這一路走出去太平得很,直到甬道盡頭,都沒有遇到玉簡中出現的那些怪物。她目光一掃,就指著地上的幾枚腳印,無限驚奇道:“這裡居然有人捷足先登了。”
甬道地面上還算乾淨,就顯出這幾個帶血的腳印越發��恕�
腳印很大,不像女子足跡。她湊近了細看,又輕輕嗅了嗅道:“是人類男性的血,並且流出來最多不超過五個時辰。”追蹤之術,她也略有涉獵。
接著,兩人順著腳印往前走,不到一刻鐘看到的就是大灘血跡,顯見得留下腳印的倒黴蛋被怪物咬住,然後吃掉了。可是莫說屍骨了,連衣料布片甚至頭髮都看不到。還有好幾道凌亂而奇怪的劃痕,像用油漆刮刀沾了血在地面勾勒出來的,一直陪伴在這道拖行的血跡旁邊。
“這該不會是……”她猶豫道。
“是怪物的足印。”長天肯定道,“玉簡中的怪物看起來有些兒像螞蟻,但體大如馬。若沒料錯,這是上古一種異獸,稱為山錨,形似巨蟻,但奔行起來極其迅速,食譜廣泛,幾乎是無所不吃的,用餐習慣極好,從不留剩食物,這人就被吃得乾乾淨淨。它的食譜甚至包括了泥土和少量金屬。”
用餐習慣極好?她就囧了,眼見他指了指地面:“對了,它的體型雖大,每足落地卻都形似鉤痕。”
她家的還是這般厲害。寧小閒仔細去看,地上的血痕果然和鉤子拖動留下來的極像。並且從足跡看起來,至少也有兩、三隻山錨曾經尾行被吃掉的那個倒黴人類。
這類生物,看來也有群居的習慣呢。不過令她最感困擾的是,這個地宮中為什麼會出現人類呢?煞氣瀰漫在每個角落,連她這樣的妖修都很有幾分舉步維艱的感覺,甚至汨羅都不肯親臨,這些人類又是如何辦到的呢?
地上的血跡還很新鮮,顏色也是豔紅的,所以她知道這人就算有修為在身。也絕對稱不上深厚——即使不是體修,道行越深,體質改變也會越大,像她到了合道後期,血液都是粉紅色的,長天的血液則已經變成了金色。
這些修為低微的人類,潛進來究竟為了什麼。給怪物們加餐嗎?她皺眉不語。進入這種地方的人類。必然是成群結對的,不會只有這麼一個,所以要麼他們已經全軍覆沒了。要麼還躲在前方某處呢。
“修士進來,道行都會被壓縮得如同凡人。與其如此,若有人想探尋這地宮,乾脆就僱些凡人進來了。”長天想了想。丟擲了驚人之語。
寧小閒怔怔道:“也對,可是這些人如何免疫煞氣的入侵?”普通人別說進入這地宮了。就是靠近赤鬼山五公里之內都會覺得胸鬱神滯,兩公里之內就要神智錯亂,精神分裂。要是近了一公里之內,那多半就淪為行屍走肉。從此再也沒可能恢復原本的神智和人格。
現在入了地宮的人不僅神智如常,還能活蹦亂跳地躲避這裡頭的怪物。
也不知長天想到了什麼,臉色沉下來道:“未必就沒有辦法了。”伸手給自己和寧小閒各放了個斂息術。隱去了真容,連他與眾不同的眸色都一起蓋住。若有人此時見著他們兩人。只會覺得這是貌相普通的一對年輕男女罷了。他們身上澎湃的神力都被掩了起來。
他想了想,又伸手按住她頭頂百會穴,精純的神力灌了進來,寧小閒只覺得腦中微微一疼,隨後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他放開手,她輕輕晃了晃腦袋,感覺有些頭暈,但幾息過後就恢復正常:“這是做什麼?”
“將你我的神魂都略作遮擋。”他沉吟道,“這幾年,塗盡在戰場上與陰九幽爭奪修士魂魄,為了安全起見,他研究出了遮擋神魂本來面貌的方法,就和修仙者使用易容術一樣,是很實用的小技巧,回頭我再教你。”原本這世上的魂修只有一個,陰九幽自然不會去研究改換魂魄特質這種問題。現在有了塗盡,使這決竅的問世成為必要。
寧小閒微愕。這是長天有的放矢,所以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