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吐舌頭,絲毫不為自己是個累贅而愧疚。
他反問她:“這地底的煞氣他利用不了。不代表別人也沒有辦法。若不曾遇上我們,你猜他會將這個訊息遞給誰?”
自然是能夠抵禦或者不懼怕這煞氣之人了。她想起汨羅所言“當世有三人可以來去自如”之說,其中兩人被她猜到了,是長天和白虎。那麼最後一個人。現在豈非已是呼之欲出了?
這人便是鏡海王府的皇甫銘。
她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身具煞氣不僅沒有半點不適。反而能將它凝作實質來利用。赤鬼山對其他修仙者來說是龍潭虎穴,但以他的體質,來了這裡豈非如魚得水?正所謂我之毒|藥,彼之蜜糖。
她呆呆道:“汨羅為何要賣這個人情給鏡海王府?”
長天笑道:“你醒來的時間太短。對現在南贍部洲的情況並不瞭解。這三年間,鏡海王府勢力已是再度擴張,從鏡海往南部延伸。大概圈吞了七個州的領地。只不過被吞併的宗派,對外都宣稱是自願併入鏡海王府。所以外界一時也沒辦法找它的碴。”
自願?她怎麼不信呢?隱流怎麼就沒遇上這種好事?
“那與汨羅何關?他那麼驕傲的人,怎麼會向鏡海王府主動示好?”她皺了皺眉,運轉神力,儘量忽略身體傳來的不適感。
他淡淡地哼了一聲:“你可知,慶忌自被汨羅趕去了北方之後,藉著陰九幽之力,已經在那裡站穩了腳跟。他發誓,一定要奪回奉天府府主大位,反過來和其他北方宗派合起來,往南進攻時廝殺得尤其兇狠。奉天府的妖兵一直便是北方戰線的主要戰力,現在北方多了個對它家底瞭如指掌的慶忌,打起仗來開始吃力。”
她輕輕“啊”了一聲。慶忌的青甲軍也是強悍的妖軍,如今跟著主子反出奉天府投入北方戰線,光憑想象,也能猜測到這局勢令人焦頭爛額,汨羅在這種情況下,修為還能日日精進,這份定力也教人刮目相看。
“直到大概在一年半之前,北方戰線有了新盟友的加入,南方陣營頓時輕鬆了很多。你猜這新盟友是誰?”
她連想都不必想,脫口而出:“鏡海王府。”
“不錯。同作為對抗北方陣營的主力,他們之間或許互換了什麼協議也未知。再說,這兩家勢力有共通之處,原本應該成為姻親的。”
姻親?她眨了眨眼才明白:“你是說,皇甫銘和汨羅都差點成為濟世樓的女婿?”
“是啊。他們原本不該互稱為姐夫、妹夫麼?”他低低笑了聲,言語中帶著諷刺,隨後環顧左右,“我們到底了。”
他這般一步一步走下來,就是給她更多時間適應煞氣的濃度。但哪怕是她操控得再仔細,此刻也感覺到心悸得厲害,彷彿是久處密室之中缺氧般的感受。在踏上仙途之後,她幾乎都已經忘記了這是什麼滋味。她雖是合道期接近大圓滿,但若想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座赤鬼山外放出的煞氣,仍是心力不足。
她脾氣也倔,到了現在還在努力堅持,不肯出聲懇求。長天打算將她護在自己的隨身罡氣之內,卻被她拒絕了。
藉著手上螢光草的亮度,她開始打量四周。如今他們已到地底,這裡的煞氣濃稠得近似淡淡黑煙,雖被兩人的護身罡氣隔絕在外頭,卻還要一個勁地往光幕裡鑽,如同蚯蚓打算鑽進土壤一般。她甚至能感覺到,她和長天的神力對這裡的煞氣彷彿有致命的吸引力,引得後者前撲後繼而來,玩命兒似地撞在光幕上,一次一次破碎,又一次一次地重新凝結,再度撞過來。如同有著深仇大恨一般。
長天自是無妨,她卻能感覺到黑煙每一次撲擊在自己的罡氣層上,這一層光華都會有些許動搖。幸好她神力還算精純,勉力能夠支撐下去。
此刻兩人都看到這地縫底部沒什麼特別之處,唯有眼前還有一道狹長的豁口,似是某座建築的外牆被地顫撕裂了,寬度大概是能容四人並肩走入。裡面更加幽深黑暗。更重要的是。滾滾煞氣都從其中湧出,慢慢擴散到整個地縫,再朝外頭進發。
“來。”他挽著她的手。從這條豁口當中走了進去。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詭異的煞氣,莫名出現的地下建築,還有明知道存在卻還未出現的怪物。這簡直就是古墓麗影的異世版。不同的是,她身邊有個安全感十足的帥哥。她的心跳得很快。
長天的掌心傳來陣陣溫暖,安撫她的情緒。
從豁口走進去之後,身處地底那種逼仄的感覺不見了。眼前陡然出現一間巨大的石室,面積至少都有四個足球場那麼大。室高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