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立面去,要她站去風頭浪尖,身敗名裂!
這人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盤。
鶴門主見她氣得咬牙,趕緊道:“這幾年來,神君大人也加緊了對陰九幽的抓捕,只是魂修混入人群之後,實在如入汪洋,難尋蹤影。並且隨著隱流殺掉的修士越來越多,他抽取的魂力也越來越飽滿。長天大人有一日無意中言道,今後與陰九幽交手。恐怕不那麼容易了。”
陰九幽是上古的妖人,身負神通無數。他的魂力若是恢復,的確是極難對付了。
眼見鶴門主的敘述終於告一段落。她心裡紛繁複擾,撫額道:“請您先去忙吧,我有些乏困了。”
老頭兒知道她需要消化剛剛得知的這許多震撼訊息,趕緊告辭離開了。
寧小閒在院中來回了幾圈,仍覺心煩氣悶。她神魂不穩,現在思慮過甚,腦中忍不住就是一陣暈疼。
長天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蜷在榻上看賬簿,今日的錦被是純白的被面。更顯得她面色略有些發白,連唇上都減了兩分血色。此時已是黃昏。窗外照進來的光線將影子拖得很長,她濃而翹的睫毛在瓜子臉上留下淡淡的光痕。看起來既是難得的嫻靜,又有楚楚可憐的風味。
看到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門外照入的光,她抬頭,露齒淺笑:“回來了?”
她這動作、這語氣,像極了等著丈夫歸來的小婦人。長天俯視她,忍不住嚥了下口水,點了點頭,走近了兩步。
她望著他,微微眯眼:“今日可有煩心事?”
他的聲音有兩分沙啞:“不曾。”
“那便好。”她說完,仍低頭去看賬本子。她沒有外出,就懶得盤發,只把青絲都撩到一側,兩綹烏髮頑皮地垂下來,落在襟口處,和裡面的雪白形成了驚心動魄的對比,又有一點點慵懶的媚。
這女子初看起來不是妖豔美人,然而越是細睹越是有味道。
“都下去吧。”長天向四周一掃,侍女和門外的守衛都依言離開了。他慢慢往她身邊走去,心卻不由自主地跳得很快。
近了,很近了。
他走到她身邊站定,從這個角度朝下看,幾乎都能望見她細瘦而白晰的脖頸上,有淡青色的大動脈,彷彿藏在白玉里的筋絡。
這個女子還在病中,身體還未康復。
長天微不可覺地吸了口氣,伸手去撫她頭頂。
結果離她的青絲還有幾寸距離時,寧小閒突然抬起頭,伸出纖掌對他道:“扶我起來,我盤得腿麻了。”聲音裡有兩分嬌氣。
他眼底閃爍一下,當然答道:“好”,於是伸出手來要扶她。
寧小閒笑吟吟道:“你左手攏在袖子裡,可是藏了什麼好玩的物事?”
他的瞳孔驀地一縮,左邊袖子一動,寧小閒的反應卻比他更快,那雙纖纖玉掌刁住他的右手,立刻力氣就大如鐵鉗!
隨後,她將他向榻上用力一拉,待拉得他的身體往前一個踉蹌,左手就去推開了他的左掌。他左邊袖子裡的東西自然是失了準頭,“叮”地一聲射在窗欞上,卻是一支開了血槽的尖刺,尖稜上還有藍光閃動,顯然淬了劇毒!
他這一記暗算不成,也不慌亂,右手虛握,已招出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直往她頸上削來。這一劍快且兇狠,若是落實了,保證她人頭落地。
寧小閒嘴角卻是微微下撇,意似不屑,然後很不淑女地屈膝、抬腿——
“砰”,一聲震響,這人被她一腳踢在腹上,倒飛出三丈開外!
她向來神力驚人。此時雖然染恙,但也非眼前之人承受得起,她落腳的地方又是精挑細選。胸骨劍突以下沒有骨骼保護,脆弱的脾、肝、膽等臟器被她一腳踹中了。頓時都要破裂出血。
這人卻也真是頑強,眼見得他整個腹部都癟了下去,竟然還兀自堅持著爬起、撲上來,寧小閒都有些佩服他的毅力了。
只是此刻也輪不到她動手。一直盤在她右手上冒充手鐲的小金蛇突然鬆口落到她膝蓋上,這人還沒撲到面前,小蛇尾部在她腿上輕輕一甩,已經像安了彈簧一樣,對準這名刺客跳起。
不過是一條蛇而已。它做出這動作卻是說不出的輕靈機巧,就好像刺客直直衝著它撲進來一般。
它的身形,在半空中急劇變大。等到纏上刺客的時候,蛇身已經壯若巨蟒,至少有海碗粗細了!它使出看家本領這麼一勒,這人當即被勒得眼珠子外凸,臉色脹得通紅,腦門兒的青筋都冒出來,什麼神通也甭想使了。
寧小閒看著倒地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