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妖怪修為要高出一大截。這也是慶忌手下常用的巡守方式,免得囚徒從背後襲擊,將所有守衛一鍋端了。
他的眼力和受到的訓練一樣好,看到肉球突襲門口的守衛,面色頓時一變,第一反應不是上去救人,而是要捏爆腰間的示警法器。不過對他來說,雖然這個動作做出來只要一彈指功夫,卻永遠都沒有機會了。他只覺得脖子上微微一涼,像有清風拂過,隨後視角突然改變,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背影——這人身上穿著的衣服很熟悉,像是,像是自己所穿的。
寧小閒聚神力於足下,撲出來的時候比彈簧還要快上許多倍,在空中一個轉體,有若一隻高速旋轉的梭子。她的彈跳力驚人,又加上了這樣的旋轉勁道,如有第四個人在場觀看,會覺得她的身體像是被拉成了一條繃直的長線,線尾還在洞頂的黑暗中,線頭卻已經擦過了移動守衛的身畔。
這是速度太快導致的殘影。
待她像獵豹一樣四肢同時落地時,這個移動守衛還僵在原地。她也不理會,轉頭看到肉球難看無比的吃相,皺眉氣道:“文雅一點、乾淨一點!回頭你還要附回我身上的。”
肉球抓緊時間。當它心滿意足地鬆開藤蔓時,看起來紅光滿面,不過那兩個被吸食的倒黴鬼已經變成了兩具人幹。寧小閒將袖子一展,它就乖乖鑽了回去。
洞內眾人走出來時,正好看到最後一個守衛的腦袋,緩緩從脖子上掉了下來。落在地面上。方才那一擊,她的速度太快,而獠牙也極鋒銳。妖怪堅硬的脊骨在她手下不比豆腐硬多少。倒不是她喜歡用這麼極端的手段殺人,而是妖怪多半生命力頑強。若不剁下腦袋,恐怕此時他已經觸發了警報。
扶著傷員的那幾個劫匪也頗有眼力價,知道接下來的事跟自己無關,於是攙扶著病號慢慢退進了黑暗之中。寧小閒和七仔則帶著剩下的人往懸崖的方向掠去。他們走得非常小心,因為再往前就有哨兵了,今夜月光又太好,不利於潛行。
不過才走了一小會兒,他們心裡就犯嘀咕了。守備怎可能這樣鬆懈?他們幾乎從關押犯人的山洞,長驅直入到了懸崖前方兩百丈遠(七百米)之處,竟然沒有遇到一對兒哨兵和守衛?要知道,站崗的哨兵往往是一組兩個,稱為明暗哨,即是一人在明,一人在暗,互作守應。明哨若是誘餌,暗哨就要處理吞餌的敵人、並訊聯友方。
幾個經驗豐富的劫匪可是已經作好了殺人流血的準備,可是走了這麼久。怎麼連個敵人都沒遇到?正思忖間,一個白色的影子從雪地上慢慢悠悠地“長”了出來,令大家嚇了一跳。有人握著法器差點兒攻上前去,被寧小閒用傳音喝住了:“自己人!”
眾人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己人——寧小閒的左膀右臂,那個冰塊臉,塗盡同學是也。他放出魂魄分身,反而用折骨術將自己埋在雪地裡,寧小閒既已到來,他就將自己“拔”了出來,只是這門秘術施展起來頗顯詭異。才嚇了大家一跳。這時,寧小閒才發現他肩膀上還停著一隻不到巴掌大的小鳥。在雪地裡時也是一身素白,可是靠近了松樹之後。體表的羽毛居然變成了樹皮的顏色。
“鳩摩?”她試探著輕喚了一聲,那小鳥翻了個白眼:“是我!”
她頭一次見到鳩摩的鳥類形態,估計這也不是其真身,只是和七仔一樣化了形的。可是這會變色的天賦也真是有趣。不過最詭異的是,鳩摩為什麼會和塗盡呆在一起呢?這兩人不是互看對方不順眼麼?寧小閒只覺得一股強烈的違和感從心底冒了出來。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好時候,她輕聲問塗盡:“都佈置好了?”
他輕輕點了點頭:“妥了。有好玩的了。”從一開始,踏入鳴水宗陷阱的,就只有寧小閒和七仔兩人而已。塗盡、鳩摩和其他隱衛遵照長天的要求辦事之後,順手清理了這附近的哨衛。還是自己人用起來舒服,若非對方人數頗多,自己這幾個人手不足,她還真不想把劫匪們帶過來。
將囚犯們分散安置好之後,她和塗盡一起,輕輕躍上了一棵盡覆白雪的香樟。這兒距離聞人博和慶忌的位置還是遠了些,於突襲不利。可是再往前防守嚴密,驚動了敵人可就得不償失。
耳邊傳來了長天的倒數聲:“十、九、八……咦,有人來了,在你左後方。”
竟然有人能侵入這麼近,才被長天發現?她這一驚非同小可,唰地一下扭過頭去,雙手緊緊握住了獠牙,神經繃到最緊,隨時準備送出致命一擊。
卻見這人一身白袍如雪,靜靜地站在雪地裡、香樟的陰影之中。那點兒灰暗自然瞞不過寧小閒的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