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胡火兒正呆在車隊二百里之外的一處山洞裡。這裡乾燥而暖和。
以七仔的速度,還揪著他飛出了這麼遠才追上胡火兒,可見這女子的傷心程度了。胡火兒面若寒霜,根本理也不理他,澹臺翊不得已,只好出手擒拿。他修為遠高於她,沒費多大功夫就將她制服。
他也知道自己今日實在過分,再說他的確也喜歡她,於是好一番溫言軟語地細細哄勸。可憐他這幾十年從來沒哄過女人,嘴巴都要說幹了。才終於令佳人破涕為笑。
又下雪了。
他用毯子將兩人包在一起,躺在火旁,看著洞外的雪花一點一點落下。胡火兒今晚初試**。先是和心上人纏|綿了許久,又在傷心欲絕之下馭劍飛出兩百餘里,任是身負修為也實在乏了,在他懷裡蹭了蹭,迷糊道:“我忘啦。”很快枕在他胳膊上睡著了。
澹臺翊輕輕嘆了口氣,在她唇上輕吻一記,換了個姿勢讓她倚得更舒服些,沒注意到她唇角偷偷露出的一絲微笑。
十六天前,徐良玉找上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寧姑娘已經找我深談過了。我會放棄追求你。並且幫助你拿下澹臺翊。”
閒妹妹果然說動了他!胡火兒難以置通道:“她用了什麼辦法?”這徐良玉一路跟來,追求她的心志也極堅定。寧小閒用了什麼辦法,能令他驟然發生這樣重大的改變?
此時的徐良玉已是被塗盡用魂魄分身操控。自然是寧小閒要他說什麼,他就得說什麼,只不過還是要給個理由出來,否則如何取信於胡火兒?所以他苦笑一聲道:“寧姑娘已令我明白,你絕不會傾心於我。此外,我如果出手幫你,隱流在南贍部洲中南部的生意,就全權委託洗劍閣來經手。”他誠懇道,“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到底。這可是獨門買賣,我沒辦法拒絕。”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給我餵了一枚毒丸。”面對她驚訝的表情,徐良玉訕訕道,“這事兒辦成了,她才會幫我解毒。”
“……”
接下來這十幾天的親暱,全都是在做戲。寧小閒每日都與她細細討論指令碼的走向,她這才知道,原來說話的方式、看人的眼神、包括走路的細節,都有那麼多講究呢。她也發現了,只要她和徐良玉相處的時間略長,澹臺翊盯過來的眼神也會逗留得越久,有時趁她不注意,還會露出苦澀的表情。
這在以前,可從未有過啊。她的心頭小小雀躍,所以她的信心,也更加堅定了。這個男人,她一定要得到,不論用什麼辦法!
……
布了十幾天的局,終於到了收網的這一日。她好緊張。
白天,徐良玉佯裝與她吵架,又露出了陰狠的表情,要令澹臺翊心生警惕。然後這一天夜裡,竇二拉住澹臺翊東拉西扯,分散他的注意力,徐、胡二人趁機離場,來到二百米之外。這裡是一片茂密的林地,靜謐無聲,車隊的最後一輛馬車就停在這裡。上頭原本乘載的使女已經送進了沿途的縣鎮,現在這輛車只運送幾匹布料而已。
哪怕是已經反覆推敲了細節,她看到這輛車,還是為接下來的將要發生的事緊張不已。此時她也相信徐良玉是當真對她沒有感情了,因為在雪地裡反射的光線下看來,這人的目光冷得像冰。硬得像石頭。對正常人來說,面對著心愛的情人,是絕不會現出這樣的眼神。
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徐良玉突然道:“他來了,就隱在我們右後方的林中。”眼神立刻就變了。變得深情款款,變得別有用心。這幾日在澹臺面前,他都用這種眼神看她,胡火兒真佩服他的變臉速度。
不過這人是怎麼發現澹臺靠近的呢?她都沒感覺到任何異常。
接下來的事很簡單也很難,徐良玉主導,她只要配合著說幾句話,然後點頭或者搖頭就行了。之所以說難,是因為寧小閒告訴過她。時間的把握極其重要,如果他們進行得太順利,則澹臺那隻軟蛋很可能就要打退堂鼓,悄悄離開。
兩人小聲了幾句,徐良玉牽起了她的手,她沒有拒絕。他輕聲道:“澹臺翊正盯著我抓你的手。”
她苦笑。林中那個男人,平日裡還非要表現得對她不動心。
徐良玉和她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直到兩人都快碰到一起了,她忍不住道:“現在呢?”得強忍住不適,才能允許身邊人靠得這樣近。女人都有個心理上的安全距離。與陌生人最好相隔一米以上,才不會覺得突兀。
“他眼裡都快冒火了。”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起來嬌俏無雙。令暗中的澹臺翊更是捏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