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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長老變色道:“若你所言是真,爆破蠱三日前就被放置妥當。只是今晚才爆炸而已。如此說來,的確、的確不關我手下這些丹師的事,至少他們於這一事上,嫌疑不比別人更大!”
連橫冷冷道:“前提是,這小女妖所說的是真的。爆破蠱這種東西,既然在場諸位都沒聽說過。那麼現下又要如何求證?再退一步來看,就算她所說的是真。這隱流中今年之內出過山脈的有多少人,知道爆破蠱的又有多少人?她能說得出爆破蠱這種東西,本身就有嫌疑,我建議門主將她暫時收押。仔細詢問。”
寧小閒一雙漂亮的杏眼眯了起來,不氣反笑道:“連橫大人好重的官威。照您這樣說來,但凡是爆破蠱的知情人,都要收押入獄,仔細審問不成?”轉頭向鳩摩道,“門主大人,若按連橫堂主所言,隱流今後便封閉起來,再也不與任何外人溝通就好,也免得有人在外頭稍長了一點兒見識,回來就要被當成奸細捉拿審訊!”
鳩摩淡淡地“嗯”了一聲道:“你說得有理。不過犯人尚未伏案,你能說出這麼多,本身嫌疑也不小,一會兒還是隨連堂主走一趟吧。”她看眼前這小姑娘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看她,心裡的不快頓時消散了好幾分。本來這小女妖侃侃而談,一臉自信的模樣,她最討厭的便是這副表情,和那人簡直如出一轍,她偏就要讓她狠狠摔上一大跤,知道人上有人!
她心裡痛快,就移開了眼,沒注意到眼前人的雙目中閃過一縷精光。身邊的青鸞急急上前一步,想說點什麼,被她先抬手製止了,只好怏怏退回了原位。
寧小閒確定了,鳩摩的腦子不一定有問題,但一定針對她,看她不順眼。這真是奇哉怪也,姑奶奶在隱流裡只呆了一個月,和她前後不過見過兩次面,怎麼就討她嫌了?寧小閒堅信這世上也許有無緣無故的愛,但絕對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恨,這頭毒鳳凰,是為什麼要跟她過不去,莫非到了更年期?
至於被押入大牢,她倒是不怕。她寧小閒身具神力,能鎖住妖怪靈力的枷鎖,大半對她都無效。再說現在自己巨力驚人,留在隱流中的目的也已經達到,大不了鬧個不歡而散,自己腳底抹一抹油,這裡未必就留得住她了。當然,她最大的倚仗還是琅琊——他心心念念想著脫出巴蛇山脈,怎麼會不力保她這個唯一知曉方法的人?
這也是她敢開口出聲,替眾丹師求情的根本原因。現在的隱流對她來說,雖然仍像一座大山,卻不再是高不可攀的了。
現在她心念急轉,現在一個“好”字還掛在嘴邊沒說出去,廳外突然有人長笑了一聲,介面道:“這小姑娘所說的爆破蠱,確有其事!她說得沒錯,若是知情人都要收押,那我也得去見識一下天下聞名的隱流大牢。”
廳內眾人都變了臉色,只有鳩摩低低地哼了一聲,很不爽快。
蜿蜒雅緻的樹梯盡頭,慢慢走上來兩人,其一就是一直不見人影的門主琅琊,原來他是去迎接|客人了;另一人蛾冠博帶,大袖飄飄,身量很高。這個人的面容長得很平凡,額、鼻、嘴都沒有半點出彩的地方,可是誰的眼神一轉到他臉上,斷然都移不開了。
“他的眼睛,真勾人。”寧小閒也移不開,屏住呼吸,喃喃對神魔獄裡的人道。
長天怒哼了一聲,隱含了三分醋意:“別看了!”
這人的一雙眼,竟像是包納了天上的星光、天下的風流。他只掃了場中眾人一眼,彷彿就有道不盡的星河璀璨、看不完的霓虹流光,彷彿閱歷了世間的滄桑,卻又在轉眼間就全部拋卻,遺在身後。什麼桃花眼、什麼丹鳳眼,在這樣的一雙眼眸面前,都是爛俗到了極致的比喻。
鳩摩嘴角下撇,琅琊卻像是沒看到她的面色,對眾人道:“這位即是千金堂堂主,公輸昭先生。”
眾人恍然,看公輸昭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樣了。爆破蠱是千金堂所創的巧器,他貴為千金堂堂主自然最有發言權,他說寧小閒所言是真,那麼必定就是真的了。鳩摩要抓她入牢的事,也因此而擱淺,蓋因公輸昭也是知情人,可是隱流莫非要把他也抓進去?要知道,他可是琅琊大人陪著走進來的!
千金堂是個很有趣的宗派,它雖然販售各式各樣的巧器,但無論是誰用這些巧器做了什麼,一般受害者都不會去尋千金堂的晦氣。隱流中人也是一樣,雖然爆破蠱出自千金堂、千金堂堂主如今人就在這裡,卻沒有一人對他發難!親歷這等不公平對待,寧小閒也不得不感嘆,規矩的作用,果然是用來突出特權的存在,這在隱流都不能例外。
她也明白了。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