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節。隱流的制度。決定了這個宗派的妖眾之間矛盾糾葛甚多。
在自己的對頭面前丟臉,小妖當即就不幹了:“我先來的,憑什麼他後到的能領到藥丸,我就不能?”
仙植園的多數丹師都是鶴長老手下,這名丹師也不例外,知曉他是鳩摩手下的妖兵,於是瞅他一眼陰陽怪氣道:“人家這些天與西北聯軍作戰。宗內有規定,戰時一切物資向兵士傾斜,敞開供給。”這熊妖隸屬於琅琊劃撥給鶴長老的妖兵團,這些天春風得意。不知道受到多少宗內羨慕的眼光。
小妖怒道:“這兩個月,我亦隨軍行動,怎就不能領?”
還不等丹師開口,熊妖已經朝地上啐了一口道:“你們那叫打仗?叫作出去丟臉還差不多。”
新仇舊恨一起來,這一句話就引爆了火藥桶。小妖當即一蹦三尺高。一拳照著熊妖眼眶直去。他的力量並不甚強壯,但脾氣卻不小。熊妖如何能吃了這個虧?當即獰笑著要動手,丹師冷冷道:“要打就出去打,別在這兒。”
在仙植園範圍內私自鬥毆,不問對錯一律要處死。這丹師說得難聽,實則是在幫這熊妖,否則他就是贏了。後面也免不了一死。
兩隻紅了眼的妖怪在空地上打架,引來眾多唯恐天下不亂的圍觀者。按理說這一幕每天都要在隱流上演不知道多少場,可問題是這兩隻妖怪對罵時所說出來的話,相當於指名道姓帶著鳩摩和鶴長老罵個不停,所以當熊妖最終將這小妖給打得筋斷骨碎而亡的時候,荊棘堂也以“妄議主上”的名義將他逮了回去。
這一下。許多人就不幹了。和西北聯軍開戰到現在,隱流內部支援鶴長老的呼聲越來越高,在有心人的推動下,還有不少妖宗私底下紛紛計較隱流該換個門主了。熊妖被荊棘堂帶走,鶴長老的部屬們就夾在妖眾當中。開始向荊棘堂發難,詰問為何普通鬥毆死傷自負,而熊妖不過殺個小妖就要被鎯鐺入獄。
有挺老鶴這一派的,自然也就有聲援鳩摩的,當下兩夥人唁唁相對,很快到了劍拔弩張的態勢。也不知道誰先動的手,反正仙植園外隨後引發了一場大混戰,參與鬥毆者超過了三百多人。
這事兒隨後就上報到兩位門主那裡去了。琅琊今日不在府內,而鳩摩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直躲在自己的庭院裡沒有出現。兩位門主都沒有作出指示,底下的人只好自行其是。
荊棘堂和清鳴堂的成員趕到現場的時候,挺鶴派的聲勢更大,所以能夠站立到最後的人也就更多。看這局面,明顯是他們贏了,荊棘堂二話不說,將帶頭打得最狠的幾個傢伙給上了鎖力枷,要拖回堂內大牢關押起來。這倒不是說他們心存偏袒,而是鳩摩派的傢伙們多半倒在地上,要待治好了傷才能再行細問。
然而這種作法頓時給人執法不公的印象。憑什麼被帶走的,都是支援鶴長老的人?短短几個時辰之內,整個隱流腹地都像颳起了一陣輿論風暴,更有衝動的妖眾攔在荊棘堂的執法衛面前,不讓他們通行。
隨後?隨後就見了血。在荊棘堂這等暴力機構面前,尋常妖眾的戰鬥力還是不夠看的,然而他們執法愈粗暴,妖眾的反彈情緒就愈高昂。好不容易將手上的囚徒扔進大牢,就有人登門問責了。這一回荊棘堂也不得不重視起來,因為來者是最近這一個月來的常勝兵團校尉赤必虎,也是鶴長老的得力干將。
軍隊行事,向來雷厲風行,加上赤必虎是鶴長老心腹,深知他的心意,恨不得將這事再鬧大些,於是態度強硬地要求荊棘堂放人。一個執法機構若是被人鬧上門來就要自拆臺面,乖乖聽命放人,那從此就是威信掃地,哪怕這回點子有些扎手,所以荊棘堂也是梗著脖子、憋著一口火氣:“不放!”
赤必虎正等著這句話呢,聞言大手一揮,常勝兵團抬腿就上來堵門。他們並不圍堵整個荊棘堂,也不限制別人進出,就是杵在門口充當門神、站著不走了。這裡是隱流腹地。每日辦事經過這裡的妖眾不知凡幾,大家都目瞪口呆地望著這奇景,然後四處打聽發生了什麼事。
巴蛇森林幅員遼闊,這幾個時辰內發生的事情怎能在短時間內傳遍隱流?所以多數人還是見著這一幕驚訝得不行。找人一問才知道平靜的生活中居然平添了這許多八卦談資……
待到鳩摩從庭院裡姍姍而出時,事態已經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她問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知道自己這一回不僅無辜而且不理虧,可是群情激憤的情況下,她若是讓荊棘堂秉公執法,恐怕就要引發譁變了;但是若當場放人,那自己此番威信掃地。並且這事兒還拖不得,不能等遠方談判結束後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