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忌冷哼了一聲:“你倒打得好算盤。讓我收拾了它,你坐享漁人之利。”
汨羅嘖嘖兩聲,搖了搖頭:“我親愛的哥哥,你怎麼還不明白呢,我若想殺瘟妖,剛才斷不可能讓它逃出我的掌心。”他一字一句道,“從一開始,我想對付的就是你,不是什麼瘟妖。”
他柔聲道:“幾日前我們就聊到了,大哥的拳拳愛護之心。我這當弟弟的必要湧泉相報才是,沒想到機會來得這樣快。”
他特地提前了幾個時辰,將瘟妖的訊息透露給慶忌安插在自己手下的奸細,讓他的準備難以充分。否則對付瘟妖這類天賦奇異的精怪,要倚重的就不是刑大刑二這樣的劍道高手。而是如柏松寒這樣的奇能異士了。慶忌一直感嘆這次抓捕太過倉促,而事實是,他也只可能這樣倉促。
在與瘟妖交鋒中,汨羅故意命令替身偽裝受傷倒地。就連瘟妖最後逃跑的方向,也是他設計的。他久經沙場,熟知所謂的“圍三放一”之計,當時瘟妖匆匆選了人最少的方向逃跑。那個方向,直指慶忌公子所在。
他就是要逼著慶忌動手。
汨羅手裡關於瘟妖的資料,遠比慶忌齊全得多,深知瘟妖的難纏。殺敵一千,自傷八百,以慶忌倉促調來的人手。就算要收拾了這個存活了上萬年的精怪,自己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目前的局面,果然令汨羅十分滿意。慶忌臨時帶來的人基本都死光了,現在場中只剩下一個刑大和不知名的嘍羅一個,自己這個哥哥修煉不甚刻苦。現在也只有化神初期的實力。
他的每一步計策都生效了。眼下,還有比這更完美的結局麼?
慶忌難以置信地望進那對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血玉眼,這才發現兩雙眼睛中的逼仄與殺氣,幾乎也是一模一樣:“你……要殺我?你敢殺我?不怕老頭子……”
奉天府的府主老天狐雖然已近天人五衰之境,早晚是要死了,可是兇威仍在。
“殺你的不是我,而是瘟妖!”汨羅打斷了他的話,好整以暇道,“為了那數十萬功德,為了天下蒼生,奉天府慶忌公子追擊瘟妖,不幸身亡。老頭子如果記不得這一點,我隨時都可以提醒他!莫忘了,上次我在北線作戰突然受傷,不也是‘外敵’偷襲所致?”他將“外敵”兩字咬得很重,意在提醒慶忌,殺人只需要一個名目即可。
慶忌的心沉了下去。身邊只有個刑大,他的修為雖然精深,但雙拳難敵四手。汨羅身後站出來的人當中,大乘期以上的至少都有四個了。這個陰險的弟弟說得沒錯,他剛才若真想收拾了瘟妖,斷不會令它還有機會逃到這邊來。
他抬眼定定地看著汨羅。這個他打小就看不起的弟弟現在站得筆直,身上一塵不染,以天狐族特有的倨傲對他道:“大哥拖延了這麼久的時間,吃下去的靈藥估計該生效了吧?嗯,或許沒有?柏松寒,你來告訴大公子這是怎麼回事。”
柏松寒猥瑣的身影從汨羅身後走出來,向慶忌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這才肅容道:“那一對黑白替死符的效力不假,但我在白色替死符上面還放了一點點血沸散,替死符在解去了大公子血上的瘟毒時,也將寒氣一道解掉了,這可不妙,血沸散剛才一定使您五內如焚……”
慶忌抬頭望了他一眼,淡淡道:“柏松寒,你很好。”
柏松寒聞言又行了一禮:“慶忌公子也是妖中豪傑,可惜我一開始就跟著汨羅公子,否則一定會忠心奉您為主的。”
“好,真是條好狗。”慶忌閉目,連看都懶得再看他,“區區血沸散而已,為何我到現在還站不起來?”
“咳,大公子剛才偷偷地吞了一顆五味蘊靈丹,這是奉天府頂級的好藥,按理說區區血沸散之毒,藥到即解。”柏松寒又咳了一聲,“可惜我這血沸散是汨羅公子找了高人配製的,裡面有一味丹心木,遇著了五味蘊靈丹就會激發軟麻的效果。所以血沸散的毒雖然解了,您現在也渾身痠軟,動彈不得。”
慶忌慘笑一聲:“既是如此,你為何不乾脆讓我身上的瘟毒發作算了?”
汨羅搖了搖頭:“你畢竟是奉天府的大公子,怎能是那樣沒有尊嚴的死法?再說,你身上靈藥眾多,區區瘟毒怎會輕易要了你的命?”他唇角微微扯開了笑,“現在,舊情已經敘完,親愛的大哥,你該上路了。你希望怎麼死去?我一定滿足。”
他的紅眸中,有貓戲老鼠的殘忍和得意。
慶忌直直地看了他好一會兒,眼底深處閃動著譏諷的光,讓汨羅突然覺得很不舒服。
“真是我的好弟弟,樣樣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