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細細排除罷?”
她翻了個白眼。奉天府二公子的位置果然不好坐,時時刻刻都有人想給他下套子、使絆子。汨羅表面上光鮮,日子卻不如普通人想象的那麼好過。
“唉,這下子又欠了你一個人情,我該怎麼償還?”他以手支頤,斜斜地瞟著她,“以身相許如何?”這個角度,他的狐狸眼甚是勾人。
這傢伙的城府可真深,她撇了撇嘴:“許給我家做工麼?太折煞我了,讓堂堂奉天府的二公子給我家打柴燒水、洗衣掃地,這怎麼好意思?”
他拿那對血紅色的眸子望著她,懶洋洋道:“做什麼都行。”言下是一語雙關。
想起這大少爺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連烤魚都不會,還打柴燒水?她想象著汨羅做雜務的模樣,哧地一聲笑了出來。於是二公子的這一記秋波,又沒有被她接收到。
汨羅搖了搖頭,發現自己真是不瞭解她在想什麼。幸好此時菜餚已經流水價地呈上來了。
水澤苑每晚的菜式都不同,而且不給客人自點的機會,都是由廚房自行決後端上來的,連同那個每晚只接五十席的規定,令人感覺到十分傲嬌。寧小閒卻知道,這是店家打響招牌的方式之一,而且她雖沒看到菜餚的價格。卻也知道不僅便宜,反而可能標了個令人乍舌的價格。這麼一限定,有身份有身家的貴客,就會覺得在這裡吃飯議事倍兒有面子。
看到菜餚時。她才覺得自己還是小覷了馳明城這個西塞江南的奢華程度。呈上來的菜品一律用金色盤碗端上來,三人前後共用了十二道菜,每道菜的份量都堪稱精緻,並且一人一份,免了玉箸打架的煩惱。
寧小閒現在吃飯已極挑剔,卻不得不承認這裡的東西,味道確實不錯。
每一道菜品端上來之後,都有俏麗女郎站在一旁介紹,服務態度不知道有多好。這裡的招牌菜,據說是大廚子秘製的“靈酒飛梭”。其實就是醉蟹。馳、明兩河中盛產一種形如飛梭的河蟹,游泳速度比一般魚類還快,漁人只有設了陷阱才能捕到。這蟹的味道與眾不同,用三十年份以上的美酒生醃最好吃。
此時正值九月末,正是稻香蟹肥之時。飛梭也飽滿得紅膏滿殼。水澤苑的大廚只用膏肉最厚的雌蟹,用來醃蟹的酒居然是靈米採釀下來的好酒,一罐據說都要賣到四百靈石。她只能嚐出用來醃蟹的還有陳皮、話梅和花椒,剩下的材料就是廚子的私人秘方了,這樣封壇醃上整整二十天之後,才能開蓋宴客。
廚子又考慮到,坐在這裡用餐的人身份都非同小可。不能像山野鄙夫那樣吮著手指頭剝蟹吃蟹,所以這飛梭的食法很簡單,從一邊的梭角上開個口子,撮唇一吸,裡面的蟹肉脂膏就全數吸出,一點不剩。其味道之醇香、肥厚、清爽、鮮辣。實在不足以向外人道也。
她一連吃了兩隻仍覺得猶餘未盡,心裡只想著要趕緊將自家的靈酒釀出來,再從這兩條河裡多撈些蟹回神魔獄作種,以後就有源源不絕的醉蟹可以吃啦!
她很少飲酒,而靈酒的效力又強過一般的人間美酒。她啜完了蟹,兩腮微微泛起了紅暈,於俏麗中平添了兩分嬌羞。汨羅看在眼裡,心中微癢,藉著喝酒的動作掩蓋過去,只問:“再來一盤?”
她搖了搖頭:“不了。少食滋味多。”
汨羅舉杯祝酒道:“可口否?”這句話卻是向著塗盡說的。
“富含靈氣,尚可。”他一向言簡意賅。
“果然是銷金窟該有的品質。”她拿起杯子回敬,輕輕抿了一口,發現這酒中味醇且甜,微含靈氣,多飲則心曠神怡。汨羅道:“我料你不喜飲酒。這是水澤苑自釀的女兒酒,以靈米靈果釀成,倒像是果酒,很受女修喜歡。”
她停箸不食,轉動著手中的杯子:“酒過三巡,汨羅公子總該告訴我,邀請我來馳明城的原因了吧?”
汨羅眨了眨眼,深情道:“我想你了。”
她頓時覺得背上立起一片雞皮痱子,忍不住微怒道:“談正事!”
“這便不算正事了?好吧,好吧。”他見她圓瞪了杏眼,趕緊舉起雙手,“廣成宮觀禮事件過去不久,南贍部洲上就有瘟疫橫行,你可知此事?”
“早有耳聞,日前更是在杏黃村親眼目睹。”
汨羅嘆了口氣,揮手驅散了所有人,才微沉下臉色:“我昨日上午接到訊息,第一批染疫的患者已開始死去。”
寧小閒驚道:“什麼!死了多少人?”瘟疫蔓延開來,怎可能不死人,只是這噩耗來得也太快了些。
坐在一旁的塗盡也動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