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作為結尾,神魔獄內一時無聲。大家都想著,素霞仙子所做的一切,無非是為了保護雲霄殿而已。哪知世事無常,這門派的確沒有被強敵屠戮,卻耗不過時間的摧殘。兩千年的心血,流傳至今,也不過變成箇中等而平庸的門派,素霞仙子時代的榮光,早已一去不復返了。她當時若知今日之事,還會棄自己的幸福於不顧,一心一意只護著這個門派麼?
長天還未覺得如何,寧小閒卻已經被這故事所打動,忍不住道:“你對她還是有情,說這樣的話,太違心。”
塗盡板著臉,從齒縫裡擠出兩個字:“胡說!”
“若不念舊情,秘境裡的花衣女人要拿走那隻黃金臂環的時候,你為何出來阻止?”寧小閒眼中閃著瞭然的光,“你明明都將那臂環當作普通寶物丟在秘境裡了,就是為了讓人揀走它。可是有人真的發現了,為何你又捨不得?這隻臂環,就是當初你送給她的禮物,是也不是?”
塗盡微微閉起了眼,也不去看寧小閒。這架式,她就當他預設了。
她嘆氣道:“她對你其實非無情。只是那撈什子狗屁的正邪不能兩立,她才無法正大光明地和你走在一起吧?”
麒獸眼中紅光大盛,恨聲道:“你不懂,就莫要胡說!”這女人如今他是動不得了,否則以他過往的性子,撕成碎片都是薄懲。
有禁制護著,又有長天在這裡,她自然不怕他:“她那麼聰明的人,有的是辦法對付重傷後的你,為何偏偏選了……選了獻身這種辦法?她若恨你,將你丟給仙派發落不就好了,為何要勞心費力地建起封印之地?”
他沉默不語。這些他都知道,只是在封印之地中,若不憑著滿腔的仇恨,又如何能獨自支撐過這漫長的一千多年?
寧小閒讓他慢慢消化自己的話,過了半晌才問道:“其實我不明白,為何秘境中會有‘一次只取五件寶物’的規定?”
“你現在也知道了,那些寶物不過是我隨意丟在秘境裡的法器而已。”麒獸本是聖獸,但被他附身之後,竟然能桀桀而笑,“這封印之地中原有的生物,都被我用魂氣進行了改造,對外來者充滿了仇恨。可是僅憑這些還不夠!我對人類的本性太瞭解了,若不這樣規定,怎能引得他們自相殘殺?你也知道,我能夠以魂為食,這漫長的一千多年裡,月光杯汲取的靈力根本不夠用,若無魂魄補充,我放在秘境裡的這一縷分身,如何能長久地保持下去?”
“你沒發現麼?這秘境裡死過那麼多人,為何你從頭到尾都瞧不見一具白骨?那是因為整個封印之地會自動吸聚所有死物的精氣血骨為己用,我不過截留了其中的魂魄而已。”
這男人真陰險!幸好他再不能對她構成威脅了。
她長長地撥出一口氣:“那這隻麒獸咋回事?為何一你出秘境,它就臣服於你了?”他周身又沒有王霸之氣,抖一抖就能震懾聖獸。那是隻有身具主角光環的人才能辦到的事好不好,比如她?
塗盡眼中露出譏誚之色:“雲霄殿真是吃乾飯的,弄來當鎮山神獸的這隻麒獸血統不純,又呆頭呆腦。被四大仙派圍攻之後,我只不過分出一縷魂魄分身,輕而易舉地就佔據了它的軀殼。”他有些懊惱,用獸爪撓了撓頭,模樣有些滑稽,“哪知還沒派上用場,我就被素霞這個婆娘給放倒了。哼,雲霄殿其實該感謝我才是。若我當年不曾抹去了它的意識,再過些年,它就該開始吃人了。”
“為何是我?在秘境中,為何指引我去尋月光杯?”這是令她最想不通的地方。
塗盡望了她一眼:“魂修閱人,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外貌,而是魂魄的特性。每一次秘境開放,我都選擇魂魄最強大的人去嘗試破除結界,可是每一次都失敗了。你是這次秘境開放之後,魂魄最強大、最純正之人,我不選你卻又去選誰?”
好吧,她還以為她身具主角的氣質,所以才被選中。話說,她的魂魄很強大麼?大概穿越到這個世界的過程中,神魂被凝鍊過了吧?
長天看她沒有其他問題了,才開口對塗盡道:“我們要往西而去。你若盡心相助,日後未必沒有重獲自由的一天。”
麒獸眼睛一亮,急急道:“神君大人肯放我走?”
長天淡淡道:“你剛從封印之地出來,又沒了復仇的目標,今後何去何從?只怕心下也有些茫然吧?我敬你是個人傑,若你誠心助我,我總有一日會放你自由。”
塗盡立直了身體,鄭重道:“一言為定!”
他想要自由,想去尋到素霞那婆娘,問清她的本心!
“在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