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笑出聲來,她用力咳了咳,憋住了。
汨羅沮喪地放下了前腿。真是狐落烏馱被她戲,此生都不曾如此丟人過!
看著雪白的毛髮在剪子的肆虐下飄搖而下,他只覺得自己臉上滾燙滾燙地。幸好狐狸臉再紅,她也看不出端倪來。
寧小閒看他動作僵硬,知道這人能勉強忍耐已很是不易了,後面還要與他和解的,最好不要太欺負他,於是加快了手上動作。幾息之後,白狐肚腹上的毛髮被她剃了個乾淨。“別怕。以你的本事,幾天就長回來了。”
她取出配好的麻藥,讓白狐吞了下去。
這女人,製出來的藥竟然全是甜的,包括這副麻藥也是。
她在心中默數了二十個數兒,然後問汨羅:“生效沒?”看他半晌沒有反應。自言自語道,“看來是生效了。”若平時想用這藥去對付大妖,那簡直是個笑話。不過現在他妖力全無,和普通的狐狸沒什麼兩樣,一碗藥就能放倒他。
她伸手在他胸腹上慢慢劃過。嫩如蔥白的指尖,纖細但很圓潤,還帶有一絲絲涼意,讓已經有些迷糊的汨羅驀地瞪大了眼。他知道寧小閒在一本正經地計算下刀的位置。
他不是沒被人伺候過,在他的府邸裡,光是貼身伺候的婢女就有六人之多,平時穿衣整發、洗臉漱口從來不用他自己動手。那幫嬌媚的婢女們屢屢與他肌膚相近,但他從不曾覺得像今次這樣嘴巴發乾,嗓子添堵。
他把這些歸結於麻藥的作用,然後嘟噥了一聲,睡著了。
若問他為什麼這麼放心將要害交給她?廢話,若想弄死他,她就不會容他活到現在了。
他度過了漫長而無夢的一覺,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被重新包紮過一次。
汨羅甫一睜眼,寧小閒就察覺到了,笑吟吟地往他嘴裡塞了一顆藥丸,還有他已經啃習慣的紅玉老參。藥丸居然是桂花糖味兒的,他吞下去就想吐槽,但入腹後藥效極佳,他都感覺到五臟六腑為之一清。
隨後,他身上一涼,寧小閒為他施放了一個清潔術,清去他渾身的血汙。這女人知道自己愛乾淨,又不想在他睡著的時候施放此術,怕吵醒了他。
嗯,她心很細啊。
“妖怪的生命力就是頑強,你的內傷居然好了三成,我已經幫你把淤血取出來了,接下來痊癒的速度會加快很多。”雖然她十指乾淨,放著瓶罐的托盤也不見了,但空氣中還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兒,提醒他眼前這個姑娘幫他動了一次開胸的手術。
她坐在桌前,以手支頤,沉吟道:“最多再七天,你的身體就能恢復。再有半個月,你的妖力也能恢復。”這不是她的結論,而是長天的。
她在可憐的汨羅身上進行了 第 222 章 捏得咔咔作響。這眼神,他太瞭解了,頓時後悔剛才指導寧小閒下刀的時候,為什麼不讓她割歪一點,最好是割斷了這騷狐狸的心脈!
不過汨羅也只是愣愣地望了她幾眼,隨後閉上雙目,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抬起頭來。此時,他的目光中已全是冷靜。
“寧小閒。你想要什麼?”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憑心而論,長天和汨羅的聲音都很好聽。長天的聲音如玉石相擊,略低沉而有磁性;汨羅一開口,則像石上的清泉,淙淙有聲。她第一時間就能認出汨羅的聲音。
這傢伙,不想隱藏自己了麼?她愕然望向白狐,發現他正靜靜地看著自己。
“不用裝得那麼驚訝,你早就發現了我的身份,對吧?”白狐沒有開口,而用了傳音術,傳到她耳裡。這術法幾乎不耗力氣,他還能勉強說上幾句。
寧小閒放下手,稍微坐直了身體,燈下美人的嫵媚瞬間就消失了。坐在這裡的,又變成了汨羅曾見過的那個為了自己的生存而滿腹算計的女人。
他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其實他也知道,以她的精明,如何猜不出白狐是他的真身?只是這樣安逸而舒適的感覺,他想多體會一小段時間罷了。這種鏡花水月般的……安寧和祥和,是他詭譎變幻的人生中很難享受到的溫情。
只是再美的夢境,終究也是要醒的。
“嗯,一開始就發現了。”她輕輕道,“從第一眼見到你的白狐之身。”
他還是小看了她的機敏。
“既已認出,為何不殺掉我?”他是對她威脅最大的人,若易地而處,他會下狠手。
她露齒一笑:“何必呢,我們之間又沒有血海深仇。再說,看你被傷得這麼慘,有什麼氣恨,也已經消了。”其實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