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是等閒人物麼?若此時只有陣法守護,那她倒是夷然不懼。寧小閒眼珠一轉,已經打定主意,非要弄到兩穗不可。不如今晚來試試?所謂風過留痕、雁過拔毛,她既已入寶山,又哪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大概是她離得太近了,凝望的時間又太長,玉田中飛起兩道流光,停在了她面前,卻是守田的兩名弟子,恭敬但有禮地請她離開。
她看著很像壞人麼?七仔也不忿地輕鳴一聲,掉頭飛走了。天色尚早,她讓七仔一個旋身,往多寶閣飛去。
這又是一個氣勢恢宏的建築。多寶閣原本是廣成宮為門下弟子所建的以物置物場所,大典前也向所有外客開放,其功能和巖城的互市差不多,也是讓大夥兒自由買賣的地方,不過這裡的守衛力量自然不是巖城可比的。
經過多年的發展,多寶閣不僅在廣成宮內,甚至在南贍部洲整個中南部地區都頗為有名。
第 253 章 應是故人
哪怕觀禮之日將近,廣成宮門下也未放鬆修行,這武場上到處是面色平靜、努力修行的弟子,對天上訪客們的注視若無所覺,依舊我行我素。想來也是,如果連區區旁人的視線也要在意,那麼這仙不修也罷。
她甚至還在擂臺上看到了散修,看來是有人技癢難耐,尋廣成宮的人切磋去了。
寧小閒搖了搖頭,正要喚七仔換了個方向飛行,不意間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是個身材婀娜的女郎,一張鵝蛋臉,眉目秀麗,一襲紅衫。
她暗自奇道:“咦,這不是赤霄派梅掌門的獨生女梅婉婷麼,怎麼會站在廣成宮的小擂臺上?”她的西行之途是從淺水村、從赤霄派開始的,然而離開快一年了,她還以為此生不會再見到這些故人。
七仔降到場地邊緣,又變作小白鳥,跟隨她進了武場。
梅婉婷此刻柳眉帶煞、櫻唇緊閉,顯然心中氣惱。她的對手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面貌平平,眼中卻有猥瑣之意,一邊躲閃著她的寶劍,一邊口裡調侃,顯得從容極了:“梅大姑娘,我看你也不必回那什麼赤霄派了,就留在廣成宮與我雙宿雙飛得了,功法、法器我都替你包了。”
梅婉婷怒喝道:“賊子住口!”手中劍含忿擊出,斜挑對方面門,卻依然是被躲開了。
她對面那男子在她的劍影之中衣袂飄飄,有意賣弄瀟灑,倒真贏得了臺下的不少喝彩。今日其他擂臺上的比試平平,都沒甚好看,就數這個擂臺上有窈窕女郎遭人調戲,結果往這裡聚攏的看客越來越多。
憑心而論,梅婉婷還是長得很清秀的,眼見得她眼中珠淚盈盈,就要滴落。臺下眾人都有不忍之色。不過她既是上了擂臺就得分出勝負,再說道理,這是打擂預設的規則,別人也無話可說。
寧小閒搖了搖頭:“這笨姑娘還是這麼衝動傲氣。現在廣成宮大典在即。最怕有人非議,她若受了委屈,以外賓身份直接向廣成宮抗訴就成了,對面這男子顯然是廣成宮弟子,自有師門收拾他,為何非要打擂臺去報仇?”
男人們都沉默著,只有窮奇道:“女人的心思,我等猜之不透。”
梅婉婷屢次擊不中對方,更是心浮氣躁,手中的劍都有些抖了起來。她自小被梅掌門視若明珠。養尊處優慣了,哪裡受過這等氣,兼之對敵經驗嚴重不足,對面的男子雖和她同為築基中期的修為,她卻說什麼也打不中對方。
就在此時。她耳邊響起一個聲音:“劍指西,他左肋下三分處!”
有人傳音給她!梅婉婷一怔,手裡的劍不由得頓了頓,對面男子嘿嘿笑道:“梅姑娘,可是終於捨不得我了?”說罷伸掌來抓她手腕。這人上烏光點點,顯然神通都煉在這雙手上。梅婉婷卻沒顧得上理他,因為她分明地看到。這男子向西側走了一步,她若按聲音提示的去做,現在就已經攻到他的肋下了!
暗中傳音給她這人,當真是存心幫她的。
此時這脆生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背向他,疾退而進。”梅婉婷心中一喜,來不及思索這聲音為何略感耳熟。一概照做就是。但這姿勢未必太古怪了,她居然對男子伸來的手掌不管不顧,反正轉過了身,以背向著他撞了過去,彷彿投懷送抱一般。
別說這男人怔了一怔。手上一緩,就連臺下的觀眾也驚奇無比。卻見梅婉婷欺身而上時,一個肘擊,雙足一錯,身形轉了過來。
那清脆聲音又冷仃仃響起:“以拳擊其面門,未中而伸指彈擊,待其仰喉而出劍!”
她一步欺到男子身前,左手揚拳直擊他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