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老實點頭:“不錯,正是如此。”
“這般情況下,你還希望我花費力氣。將它放到雷獄深處?”
“是!”
她回答得很直白。白擎也沒有暴怒,反倒是皺起眉,沉吟了好一會兒,才微微側頭道:“十方。”
權十方一直站在他身後,此刻知機地應了一聲,自覺退出了小院。
屋中頓時只剩下兩人。
白擎待權十方的身影不見,這才轉頭對寧小閒道:“你害得他好苦。若非我應允過你,此刻必會一劍劈出。取了你這妖女性命!”他語意森然,小小屋落中頓時殺氣四溢。
寧小閒毫不在意地端起粗陶碗,抿了一口米湯:“白大掌門乃是信人。做不出這等事。再說——”她回眸一笑,果然極是嫵媚,“寧小閒今非昔比,你也不敢殺我。”
白擎劍眉一揚,險險將怒氣強抑下去。她說得不錯,這女子修為精深。已非昔年那個任人拿捏的小姑娘了,再說她現在有隱流、有撼天神君給她撐腰。錯非深仇大恨,否則哪個人敢來動她?雖不願承認。但他也知自己不能,就算他白擎不懼撼天神君,可一旦待他渡劫去了呢,朝雲宗上下,包括隱居起來的太上長老們,又有誰敢說自己是這絕世大妖的對手?
緊接著就聽她繼續道:“我這妖女的渾號,旁人叫一叫倒也罷了,我都不在意,可是明察秋毫的白大掌門怎地也人云亦云?”
白擎冷哼了一聲。他也知道撼天神君屠戮修士時,寧小閒正沉睡不醒,無法也無力去阻止,這事兒嚴格來說怪不到她頭上。可是自家徒兒為了她黯然神傷,連修行都不顧了,想來想去還是令他心頭憋屈不已。他一世不近男女情愛,只覺得情字誤人,致人不堪,沒有半點益處。
寧小閒還以為這次恐怕要談崩了,可是白擎居然未再多說,只將噬魂箭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兒,才道:“十方已經告訴你了吧,連我都進不得絕獄第九重?”
“是的。所以這支箭暫時淬鍊不得了?”
白擎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說的“暫時”二字是何解——他辦不到,自然有人能辦到。
他哂然一笑道:“你怎不讓你那道侶撼天神君將它帶進去淬鍊?”
“長天閉關,無暇他顧。”寧小閒嘆氣道,“時間又緊迫,我只好先行將它帶來了。”
白擎見她語氣悵惘,知道她的確無奈。想起修為高深莫測的上古神獸,他的胸中就有一股豪氣湧出,淡淡道:“我確是進不了第九重雷區,卻未必不能將這小箭送進去。”
寧小閒一怔,隨即喜道:“您有辦法?”
一聽有門兒,“你”字立刻變成了“您”,這女子實在機靈得緊,難怪徒兒要栽在她手裡。白擎忍住苦笑,輕咳一聲道:“我的肉身還抗不住第九重的雷暴,隨身法器堅持個十幾息的功夫卻沒問題。”他緩緩攤開掌心,就有一柄利刃浮了出來,頓時滿室皆是駭人的劍光,將屋內映得一片雪白。
候在院外的權十方驚呼一聲“師傅”,再顧不得其他,撞開門閃身而入!
……可是這裡頭,什麼事也未發生。
權十方的眼神從白擎掌中利劍。移到了兩人身上。這兩人都瞪大了眼盯住她。寧小閒愕然,白擎則是滿面慍怒,眼角都微微跳動。
“我,我……”他還以為師傅忍不住殺意,對她動了手。這才闖了進來。眼見鬧這麼大笑話出來,權十方俊面通紅,再說不下去,嚅囁道,“我出去了。”
白擎厲喝一聲:“站住!”長嘆一口氣,語氣隨即軟了幾分。“就在這兒聽著吧,也免得你不放心。”
權十方紅著臉,也不敢去看寧小閒,但雙足果然像生了根似地釘在地上,一動不動。
白擎看著向來老實厚道的徒兒也耍起了小心眼兒。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只得不去管他,揚了揚手中劍道:“這是跟隨了我近二百年的老夥計‘羅霄’,也是歷代朝雲宗掌門的信物。”說到這裡,瞥了一眼權十方,“朝雲宗擅雷電神通秘法,歷代掌門多修此道。因此羅霄長年陪著主人在天雷絕獄中洗煉,對天罡雷暴的抗擊能力之強,舉世罕見。”
他輕撫劍身。一字一句道:“要將噬魂箭送進去,只消將它附在羅霄上,再令羅霄飛入雷獄最深處將它放下即可。”手中劍似乎也感受到他的驕傲,頓時嗡嗡不已,顯然極有靈性。
寧小閒聽完並未喜形於色,反而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白掌門可願助我?”
白擎道:“這般助你。對羅霄有些損傷。不過你贈我九轉升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