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類行動,不過她知道,這是貓兒爭鬥時口中時常發出的威唁聲。
她趕緊道:“推我過去。”
其實不須她說。香粉也聽到了林中的動靜,平穩將輪椅推了過去。才轉過一排樹籬,她們就看到兩隻貓兒滾在草地上打架。確切地說,是身形反倒更小的黑貓將虎皮貓牢牢按在地上。伸爪在他身上拍了好幾記。
“阿花!”她忍不住高聲喝道。
她們的走近,自然瞞不過黑貓。它懶懶看過來一眼,放開爪子。阿花如蒙大赦,歡天喜地叫喚一聲,翻身爬起來。帶著滿身草葉竄到她身後!
她拍了拍扶手道:“上來。”
阿花立刻跳上來,蜷作一團。寧小閒輕輕抬手撫著貓毛,感覺到它在她的撫|摸下逐漸停止了顫抖。它的毛髮比起偷進鏡海王府時。已經鮮亮了很多,顯然這段時間營養還算充足。可是現在皮毛上多了橫七豎八好幾道血痕,雖然不深,但流出來的鮮血也打溼了貓毛。
她替阿花摘掉了身上的兩片草葉,淡淡問道:“為何欺負它?”黑貓動動爪尖就能捏死阿花,卻沒這麼做,顯然是有意作弄他。
黑貓邁著貓步,優雅地走了過來,驕傲的尾巴豎得像小旗杆。它跳到一側的白玉欄杆上頭,平平直視著寧小閒道:“它居然能破了我的血引之術,我得問個究竟不可。”
寧小閒皺了皺眉,隨後恍然:“小城之中,是你施了手段追蹤我的?”
黑貓舐了舐爪子道:“不錯,只要握有你的血液,我就能追蹤到你的位置。可是到那小城之後,無緣無故就追不上了。哼,必是這小貓妖搗的鬼。”
皇甫銘手中握有她的血液?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慄。寧小閒心知肚明,阿花在城中救她上馬車時,確實表現出一些異狀,不過她仍然道:“阿花法力低微,連自保之力也沒有,想來是你弄錯了。”
黑貓搖了搖頭:“它的妖族血統很駁雜,當然是低弱不堪!”阿花聽它這樣說,飛快地抬頭盯了它一眼,隨即又垂首不動,“可是它血液的味道很鮮甜!這說明它的血統當中,必有一、兩支是屬於大妖怪的!再讓我多嘗兩口,說不定就嚐出來了。”它將爪子翻了過來,寧小閒看到它爪縫之間,有一點點血光閃動。
那是阿花的血液。
阿花開口辯解道:“我沒有啊,我連化形都很難……”被黑貓一瞪,他驀地一抖,後面幾個字就吞進肚子裡去了。
黑貓輕蔑地看了它一眼:“你當然什麼也不知道,沒用的東西!”
寧小閒指著阿花身上的血痕道:“這就是鏡海王府的待客之道麼?”黑貓低低嘟噥了兩聲,皇甫銘確實交代過,不許它隨便出手,可是它看這獵物在眼前撒歡兒,不去逮還有血性麼?唉,等少爺閉關出來,估計又要收拾它了。
寧小閒又揪了揪阿花脖子上的軟毛:“不是交待過你,在府裡不要亂跑?可是府裡沒管你的飯食?”說著,就抬眼去看香粉。
香粉一驚,趕緊道:“不曾少了吃食,管家早就交代過,這位貓少爺每餐必有一條紅燒鯖魚,一隻燒雞,三兩牛肝,其他都是照著廚房配送來的。”
這伙食的確不差了。阿花在寧小閒注視下,只得低頭吶吶道:“不曾短了吃的,只是飽食過後無所事事,我溜到這裡來,發現有條小河流進園子,裡頭有不少大頭鯰魚,正想抓兩條,這頭黑貓就撲過來逮我……”
鯰魚是南贍部洲大陸上繁衍得最成功的淡水魚類,近五分之一的河流湖泊中都有它們的身影,同樣也是價格最低的魚類,在新渝城,一文錢就可以買三斤鯰魚。
良好的教養讓香粉強忍住笑,不在臉上露出來,心中暗暗替府中的大廚默哀。寧小閒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阿花道行太低,野性未脫,見了活食就忍不住要去捕,這還情有可原。可是黑貓又為什麼來逮他?難道這黑貓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殺性?
她定定看了黑貓兩眼道:“你是什麼?”她問的不是“你是什麼人”,而是“什麼”。以她的眼力,早看出眼前這邪物只是披著黑貓的皮囊而已,底下還不知是什麼魑魅魍魎。
黑貓喵喵叫了兩聲,人性化的面龐上居然露出了充滿惡意和邪氣的笑容道:“還能是什麼,我就只是頭貓而已!倒是你,小姑娘——”它輕輕一躍,就跳到輪椅的另一側扶手上,“我家少爺身份尊貴無比,跟在他身邊決不會……唔唔唔!”話才說了一半,嘴突然就張不開了,剩下的話都變成了嗚嗚作響。
有人施了術法,關住了它的嘴。
後頭傳來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