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閱完案歷之後面色奇異,忍不住問道:“那一天發生了何事?”
“那日全派上下平常得很,只有一事發生:奉天府老府主帶著兩個兒子上門拜訪,並且也上了這主峰,鞠憂頗為狂躁。”徐遠志傳音給他,目光閃動道,“看了這案歷,我也想起來,老府主那日還笑道,原來齊雲山脈也時有地顫。我當時說了兩句客套話,給掩過去了。”
池學文驚道:“鞠憂劍原本就是天狐族的寶物,當時必然感應到天狐血脈才躁動不安。那麼今日,難道……”兩人互視一眼,均知他下文定是“難道今日也有天狐血脈靠近不成”?
入山盤查的程式就是再嚴密,也的確擋不住擅於匿跡的天狐腳步。徐遠志面色冰冷:“奉天府前任府主已殞,當今已知的天狐血脈只剩下兩支,即是原大公子慶忌和如今的府主汨羅。潛入者,必是這二者之一。”如今奉天府的大軍幫著隱流,所以他心底更傾向於汨羅這個可能性。
若是汨羅親臨,那麼目標顯然只有一個——鞠憂神劍!
聯想到這天狐大妖無論是品性還是手段都非同常人,兩人均覺心驚。徐遠志即刻下令弟子搜查主峰,連每一寸地皮都不可放過,同時馭起法器,親自去主峰養劍樓坐鎮。這把劍若有了閃失,大衍劍陣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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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霧峰,一片靜謐。
在眾人的沉默中,陣外突然有一頭禽妖飛上半天,盤旋兩圈,然後鼓起全身妖力,發出了一聲清唳。
這禽妖顏色灰樸樸地,身形也不大,惟有身後尾羽如豎琴般立起,有人認得,這是琴鳥,以聲量宏大、擅模仿著稱。果然這一聲清唳雖不刺耳,甚至有幾分好聽,卻是傳揚延綿,如同漣漪般一波一波向外擴散,足足唱響了數千裡之遠,三十息後,幾乎連齊雲山脈另一邊的人都能聽聞。
這是琴鳥的天賦,能令聲音遠出極遠之外。
毫無疑問,這頭禽妖的鳴叫旨在報訊。那麼問題來了,接收者又是誰呢?
聽到這聲清唳的盟軍,心中都泛起了不祥的預感。
果然琴鳥的清鳴剛剛停下,緊接著就有一個巨大而沉悶的聲音從北方傳了過來——轟隆!
地面劇震。眾人正自愕然抬頭,眼前那片牢不可破的金光罩突然一閃而滅,不復存在。
他們和外界之間,再也沒了任何阻隔。
號稱數千年來堅不可摧的都天大衍劍陣,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告破了?!眾仙宗盡皆駭然,不知北方發生了什麼事。可是那聲音聽起來極為遙遠,身處凝霧峰的他們,又怎可能一下子探明數千裡之外的異常?
有人失聲道:“難怪他們用出大搬山陣,敢情是要傳送到正北方向去!”
可是隱、奉聯軍連最薄弱的凝霧峰都沒有攻下,又怎能在頃望之間,打破其他山頭上的分陣?
緊接著,惶急的鐘聲響徹群山,那是來自被破分陣所敲響的警鐘。凝霧峰下所有人均感嘴裡苦澀,難以言語:只須再堅守半天的功夫就捱到有勝算之時,只須再有半天時間哪!
值守在此的各仙派長老都是咬牙道:“馭劍,即刻前去救援主峰!”眾派的掌門、宗主,此時多在洗劍閣坐鎮。大衍劍陣若被破去,隱、奉聯軍長驅直入,而己方大隊人馬卻在凝霧峰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當真是用腳趾頭都能猜想得到。
這等生死存亡之際,誰還去顧忌齊雲山脈不得馭劍的規定?
一聲令下,凝霧峰腳下頓時飛起無數流虹,急匆匆往洗劍閣主峰趕去。這裡的天空一時絢爛斑斕,猶如煙火在沉寂之前的最後一次燦爛爆發。
……
齊雲山正北方,攬勝峰。
原本這裡常年雲霧遮面,偶爾撥雲見日之時,春可賞杏花、夏可聞蟬鳴、秋可觀楓林,直到隆冬時節仍有蒼松盤結勁虯,說不盡的漫山風光。
不過,這一切已成歷史。
數聲天崩地裂般的炸響過後,攬勝峰頃刻間土崩瓦解,連同峰上的劍陣、修士、草木,無一倖免。數千萬噸土石泥塊挾著呼嘯聲衝向四面八方,猶如千軍萬馬行進,轉瞬之間,攬勝峰便已從這世間消失。
震山蠱的威力,果然非同凡響。
然而這次爆炸再劇烈,也影響不到天空。攬勝峰前方的天空上,早已泊著十餘艘飛梭。都天大衍劍陣的金光甫一消失,它們即刻開足馬力,衝了進去。
明月初升,淡淡的月光將巨梭的身影,第一次映在了齊雲山脈的土地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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