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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如此,她處理傷口和恙蟲時,亦極是小心,不敢讓自己的面板沾上。
兩人又等了一會兒,皇甫銘掌上的傷口裡再沒有新的恙蟲爬出。他鬆了一口氣道:“都出來了罷?”
寧小閒道:“未必。”伸手翻看他的眼瞼。皇甫銘一直昏昏欲睡,此時勉強睜眼笑道:“還有?”
這傢伙也真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寧小閒微瞪了他一眼才道:“眼瞼上仍有血絲,你體|內的蟲子沒有拔乾淨。能抗住這樣的低溫和金雞血的誘|惑。恐怕躲在你身體當中的該是母蟲了。你內視時,能發現它麼?”
皇甫銘閉目凝神,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睜眼道:“這東西狡猾得緊,藏得很深,掃視幾番都尋之不得。若不是它剛才動彈了下,恐怕真被它騙過去了。現下探明,藏在膈關。”這東西顏色和血液一樣,身材又細,即使神念掃視,也容易被忽略過去。
寧小閒嗯了一聲道:“這倒是奇了。我在隱流看到的古書上都說。恙蟲的母蟲一般喜歡躲在膏之下、盲之上,也就是心口下方的位置。這頭母蟲怎麼會躲到膈關裡頭去,它格外與眾不同麼?”
皇甫銘垂下眼眸。聳了聳肩膀道:“誰知道呢?”
這頭母蟲這麼淡定,她該怎麼辦?寧小閒一邊思忖,手指下意識地在車壁上有節奏地敲了幾下。她都未意識到,這習慣學自長天。
“恙蟲喜溫喜熱,所以進入人體之後才會刺激得人體高燒,給它們自己營造舒適的環境。現在你的體溫降到了冷水都可以結冰的溫度,這頭母蟲一定呆得很不舒服。只是身為boss級的生物,一般都不喜歡動彈,並且它的胃口比較刁鑽。恐怕金雞血對它的誘|惑力還不夠大。”寧小閒沉吟道,“另外。它大概也很懶散,要它從膈關爬到手掌。那對恙蟲來說都是很長的路程了。”
“嗯。”身上的蟲毒祛了大半,皇甫銘面上的潮紅都褪下去許多,精神也轉好了,此刻猶有餘力單手撐住身體,靠在車廂壁上眯眼望著她。他現在星目半閉,俊面上帶著三分病弱委屈之色,看起來都有幾分楚楚可憐,兼之滿身的驕縱氣息暫時褪去,尋常女子見了他這副鮮肉小受的模樣,恐怕都是滿心憐惜。
他這般直勾勾地盯住她一瞬不瞬,當真瞧得她渾身都不自在,不禁微怒道:“你眼睛沒其他地方好看麼?”
“沒有。”他還是目不轉睛,“這裡就數姐姐最好看。”
寧小閒板著臉道:“把衣服脫了。”
他這姐姐從未如此主動過,莫非突然想開了?皇甫銘臉色慢慢地紅了,忸怩道:“啊?這個,褲子……褲子也要脫麼?”
她氣結:“脫褲子幹什麼!你把上衣脫了或者敞開來,我要在靠近心肺的位置放血!”
“哦,嚇我一跳!”他看起來鬆了一大口氣,“我還以為……怪不好意思的。”說罷,臉上露出了赧然的笑容。
寧小閒閉上眼,在心中默數“一、二、三、四……”待數到了二十,怒氣才稍稍抑住,當下睜開眼來,看他已經敞開衣物,露出了絲鍛般光滑的胸膛。
單從外表,絕看不出他的身材這般好,結實的肌肉隱在面板下,隨著呼吸而若隱若現,看起來充滿了爆發力。
寧小閒伸指在他膈關附近輕按了兩下:“在這裡?”
皇甫銘盯著她嫩生生的指尖,點了點頭。
“放鬆些。”寧小閒交待一聲,隨後用獠牙在他胸口上劃開了一寸多長的血痕。
皇甫銘突然閉目倒抽了一口冷氣。
“很疼?”她趕緊收手。奇怪,她自覺用力輕巧,只劃破了面板,他怎會疼成這樣?
她離他很近。皇甫銘喉結上下動了動,搖了搖頭:“不妨事。”聲音喑啞。不過他自生病後,聲音一直低沉嘶啞,寧小閒也沒多注意,只取了一個小巧的水晶匣子。在裡面滴上一滴青色液體,隨後讓皇甫銘自己拿住了,靠緊胸口的血痕位置。
接下來又是漫長的等待。母蟲似是察覺出不對,一直龜縮不出。
車廂中陷入沉默。皇甫銘幾次想開口,都被她阻止了,惟恐驚嚇到母蟲。
就在皇甫銘幾乎要重新睡去之時,寧小閒悄悄捏了一下他的手指,他頓時驚醒過來,看到胸前的傷口之中,有一道血跡緩慢流了下來。嗯,不對。是“遊”了下來,這道血跡比一般的恙蟲要寬大很多,但它的確正在自主移動,並且是向水晶匣子游了過去!
母蟲終於忍耐不住,親自出動了!
兩人幾乎是屏住呼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