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為何執念如此之深,非要認她作姐姐不可。皇甫銘身上邪氣十足,她潛意識裡實不願與他有過多交集。
皇甫銘沉下臉道:“我都要死啦,這麼個小小願望,姐姐也不願滿足麼?”寧小閒見他滿面不忿,和當年還是稚嫩模樣時同她鬧彆扭的表情一般無二,不知好氣還是好笑。
這兩人都將烏醴的話當作了耳旁風。
他在派中享盡供奉,哪裡曾被如此無視,當下冷笑一聲:“當真是不知死活的小子”,右腳微微往前踏進一步,場中眾人壓力立刻大增。
皇甫銘撇了撇嘴。腳下微一用力。徐良玉“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人也徐徐醒轉過來,一睜眼見到烏醴。當即喜道:“烏師叔祖,救我!”終究傷勢太重,雖想大呼,聲音卻沙啞虛弱。
這小傢伙畢竟還是掌門的少公子,烏醴還是要給他老子幾分薄面的,聞言皺眉道:“放開他,我等下賜你們全屍就是。”
徐良玉面色一苦,心裡大罵這位烏師叔祖是不是練功練壞了腦子,這般說話。皇甫銘能放過他才怪!
果然皇甫銘露齒一笑:“橫豎都是一死,不如多拖個墊背的也好。黃泉路上也有人讓我欺負欺負。”腳下又一踩踏。這回用力更大,只聽嘎崩幾聲。也不知道他踩斷了幾條肋骨,徐良玉痛得厲害,卻尖叫不得,只得呻|吟不停。
烏醴怒道:“放開他!”
皇甫銘笑吟吟道:“遵命。”隨後在寧小閒腦後一撫,她就覺得一陣睏意洶湧襲來,雖知眼下情形危急,卻還是忍不住昏沉睡去。
眼見她緩緩闔眼,皇甫銘臉上的笑容也斂了起來道:“抱好她。”話音剛落,身後就有一名黑袍人伸手,將寧小閒接了過去。這人全身都隱在袍中,唯有露出來的這雙手小巧纖細,居然是個女子。
他突然在徐良玉胸上輕踹了兩腳道:“洗劍閣有幾位渡劫後期以上的仙人?”
徐良玉喘息道:“就烏師叔祖一位……”
皇甫銘點了點頭:“很好,你也沒甚用處了。”足上用力,咔嚓兩下輕微的爆裂聲,緊接著就是徐良玉的一聲慘呼——他的胸腔癟了,胸骨被齊齊踩碎,五、六塊折裂的尖銳骨頭同時扎入了心臟裡面。
這種傷勢,對人類修士來說也太重了些。幸好徐良玉也早進入元嬰期,此刻口鼻間有金光一閃,神魂就要出竅。可是皇甫銘早有準備,手裡捏了個訣往他天靈蓋上一拍,神魂就被鎮回了原位,再出不來。這是上古蠻族拷問敵人的手段,將元神鎮壓在**之中,隨後就可以百般折磨。
掌門少公子被殺,烏醴勃然作色,擎劍在手,一步邁了過來。
他這一步瞬間邁過十餘丈距離,身化長虹,只這一擊,整個人便是利劍。手裡的寶劍雖然還未出鞘,鋒芒也還未顯露,氣勢卻如山嶽般厚重。他出身洗劍閣,浸|淫劍道數千年,對於劍意的理解,遠比一般劫仙要深刻得多。
旁人見了這矯若遊龍的一擊,恐怕連眼皮子都還未眨一下,隔著幾丈遠就會被凌厲的劍氣劈作兩半。皇甫銘卻不躲閃,只伸腳勾住徐良玉的身體,用勁兒一踢,將這百十來斤重的身體朝著烏醴撞了過來。
他出腳太快,烏醴還未擊中他,徐良玉就迎面而來。飛過來的畢竟還是自家後輩,並且元神還在身體當中,烏醴終是未能狠下心將他一剖兩半,只好伸出劍鞘在他身上一擊,想將他拂開去。只是這麼一來,原本雷霆般的攻勢為之一挫,氣勢大減。
哪知道徐良玉突然長嚎一聲,那聲音淒厲恐怖,比夜梟啼叫還要尖銳數倍,就連烏醴都微一錯愕。哪知原本奄奄一息的徐良玉,竟然反手將他執劍的右手牢牢抱住,力道大得驚人,隨後張開嘴巴咬了上去!
烏醴吃了一驚,這時才看到這個曾師侄的眼睛竟然都是紅的,眼角佈滿了蛛網狀的血絲,張大的齒縫間溢位了白沫,形同瘋狗!
正常人遇到瘋狗撲身的第一反應,都是將它抖開。烏醴雖有劍仙的道行,但到底還是個人類,也絕對不想被他撲咬,當下臂上罡氣暗生,將徐良玉震了開去。此刻他如何還不明白,這必是皇甫銘搗的鬼。可是這小子到底用了什麼辦法、從何時起控制了徐良玉,以他的眼力居然都未能看得出來。
就這一下耽擱,待他揮開了徐良玉,眼前的皇甫銘居然已經不見了,並且周圍不知從何時起,居然瀰漫起淡淡的黑霧。秀河河畔原本就籠煙帶水,如今天色又暗,他也未多作注意。可是這霧汽變濃之後,他才覺出了不對:
這些濃霧似有生命,一旦遇上了他就像盯住了絕頂美味,居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