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都為之顫抖。原因很簡單——它們吸附的砂土太多,已經變成了高達一丈、寬有六尺,有手有腳的巨型土偶!並且它們也已經抵達了陣法邊緣,再踏前一步,就會被劍意所擋。
它們毫不猶豫,舉起砂缽大的拳頭往陣法邊緣砸了過去。
劍光一閃,拳頭應聲而落。這幾個巨型土偶自然不知道什麼是疼痛,被蒲束驅使著,提起另一隻拳頭也砸去。劍光閃動,把它們均絞成了碎片,而土偶的回應,則是雙腿一蹬,合身撲上!與此同時,埋在胸腔裡那枚小石子噌地飛了出來,重新落入蒲束手裡。
這幾隻土偶當然是在凌厲的劍意中壯烈了。不過驅使它們行動的白石子卻沒有半點損耗,全部返回了蒲束手中。他咧了咧嘴,抖手將石子兒再次打了出去,除了原來的七隻之外,他又額外添了六隻上去。
新的一輪迴圈開始了。石子兒重新吸飽了土,又一次變成了巨大的土偶,然後土偶再次怒吼著撞上了劍光……這景象都像是前一幕的倒帶。
整整十三隻土偶再次被絞成了粉碎,隨後石子兒再次吸土,再化作土偶……這劍陣殺意再凌厲,終究也只能將土偶絞作細砂,而白石子吸土的時候,卻將被絞碎的砂粒重新吸附了上來。
洗劍閣弟子,臉色都變了,因為所有人都已經看出,不到三十息的功夫,土偶已經衝上去五批,合計五十餘隻。守陣的劍氣雖然盡職盡責地將它們全部絞碎,但原本凌厲的劍意,光芒已經黯淡了很多。
畢竟只是死物。洗劍閣前輩大能留下來的無上劍意,也有限度存在,被這般流水價地消耗,很快也就要告罄。反觀蒲束,僅僅用了幾枚石子兒,己身毫無損失,就幾乎將這上古劍仙留下來的劍意給消磨得七七八八了。
這人光從面相來說,看著都像被地主老財欺壓了一輩子的窮苦佃農,用出來的招式卻是這樣奸滑狡詐!
那長髯客眼界比其他人更寬,此刻則是更加驚疑。若說洗劍閣前輩留下來的精純劍意,會被幾十尊臨時聚起的泥塑土偶給消耗掉,那麼這陣法也根本維繫不到今日來。所以他觀察得越發仔細,終於發現每一尊土偶被絞碎時,都會發出一層薄而淡的黑光,只是這光芒實在太過微弱,連修仙者的變|態眼力都不易捕捉到。
當這層黑光隨著土偶的殘肢撲入劍意時,雖然的確被一絞就碎,然而劍意也因此薄弱了這麼一丁點兒。他似有所悟,將目光移到蒲束臉上,發現他黝黑的面容其實都有幾分泛白,顯然己身其實並不是全無損耗,只是誰也想不到,他所損耗的是那種黑色的薄光,而非土偶而已。既是有損耗,那就不可能如眾人所猜測的那樣源源不絕地招徠土偶。可即便如此,圍困陣法的這道劍意已經變得微薄,看起來再遭遇幾次衝擊,就會告破。
這黑光,到底是什麼東西?長髯客心中大感古怪,卻也知道不可放任不管。從接到徐良玉傳訊,一直到趕來追捕寧小閒,時間上的確太過倉促,沒能好好設下埋伏,只動用了這現成的天罡劍陣,哪知道對方竟會用這般無賴的辦法破去。
世上原本就沒有兩齊全美之事。這陣法簡便之處,在於隨手可布,而不便之處,卻在於一旦啟動之後連洗劍閣自己都無法插手干預,只能等陣中人投降之後才將之撤走。於是黑髯客輕喝了兩聲,就有十幾名弟子快速上前,將劍陣團團圍在中間。
果然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蒲束又弄出了兩批土偶出來。兩次黑光閃過,這劍意終於輕輕一顫,消融於無形之中。
天罡劍陣,就此告破!與此同時,外圍洗劍閣眾弟子組成的陣法,也發動了起來。天地靈氣立刻被瘋狂地吸卷而入,頃刻間化作了豔紅色的劍氣,雖然遠沒有那一道劍仙留下的精純,但勝在綿綿然、泊泊然,彷彿無窮無盡,同時與一般劍氣的森寒嚴酷不同,這數十股劍氣被催發出來,竟然帶著炙熱燒灼之感,似是要毀盡神魂。
寧小閒一接觸到這樣的劍意,立刻輕輕咦了一聲,大感熟悉:“南明離火劍?不對,是模仿了南明離火劍的劍意!”
皇甫銘小心扶著她胳膊,連語氣都輕鬆道:“洗劍閣得天獨厚,後山劍壁上留有許多劍仙大能留下來的劍意,任派中弟子時常觀想,終於有人在兩千年前創立了劍心陣法,分為大陣和小陣兩種。大陣需要七十二人催動,小陣只要十八人。但無一例外地,陣法都是模擬上古神劍的劍意來祛敵,現在拿來對付我們的,當然是小陣了。”
寧小閒見劍氣縱橫加身,他都沒有半點緊張之感,想來是有應對之法。果然他自己都不曾動彈,在地宮中力撞金杵那名高大男子就站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