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擎,竟然是白擎!
這個冰塊面癱男竟然是權十方的師父,那個對她不爽到極點的朝雲宗掌教!幾個月前他還命胡火兒追殺於她。如今她這樣活蹦亂跳地送到他面前,是不是相當於洗乾淨了脖子再恭恭敬敬地請他來砍?
她努力扭動脖頸去看白擎,果然這大劍仙冷冰冰地望著自己。若說先前的氣勢只是舉手投足自帶的隨意,那麼現在渾身溢位的殺氣已經有若實質。
白擎望著她,淡淡道:“寧小閒。”
這不是疑問句,他也並非詢問她,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他渾身的殺氣都找到了渲洩的渠道,向她席捲而來。速度快得連坐在對面的老人都來不及阻止。
像是萬千銀針附體,寒氣迫人。這恐怖的殺氣令她渾身每一個毛孔都豎了起來,身上的神力自發護主,死死抵禦殺氣的侵襲。寧小閒再不遲疑,捏爆了兩個剛從多寶閣購得的護體法戒,身邊頓時浮起兩層泛著青光的護盾!然而這股殺氣太過凌厲。法戒的護盾只堅持了兩息就發出“啵啵”兩聲輕響,宣告被破。
幸好被這麼一擋、一拖延,殺氣雖然猶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卻已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她就只覺得胸口如被寒針扎透,頓時眼前一黑,喉間發甜,忍不住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渡劫期大圓滿的修士,本事果然無遠弗屆,只用了區區三個字就將她打傷了。
她悶哼一聲,不管身上的傷勢驟然站起,拂然道:“不知晚輩何處得罪了白掌門,要勞您這樣驟然出手?!”
七仔見她受傷吐血,猛地站了起來,渾身羽毛炸起,對白擎擺出了進攻的姿態。
白擎對它的動作若無所覺,只是挑起了眉,毫不掩飾自己的訝然:“你竟能捱過?”他聽了寧小閒的名字便隨意放出殺氣,心想打殺了就是。莫說他一教掌門為何對區區一個弱女子動手,無論是貧民還是鉅富,抬腳碾死地上一隻螞蟻之前,會先考慮到自己的身份麼?
在他心中,寧小閒原是連螞蟻也不如的生物,細微得讓他連考慮自己的地位都不必。不過她竟能捱過自己這一擊,並且身上的傷勢看來也不重,這就很不一般了。哪怕是他悉心教導的權十方,要接下他這一記出手也絕不簡單。並且這女子身上氣息古怪,竟讓他有看不透虛實之感。
寧小閒不答,伸手揩掉了唇邊的鮮血,這才重複了一遍道:“不知晚輩何處得罪了白掌門,逼您一見面就想取我之命?”有神力護體,又有烏鱗寶甲抵去了十之*的殺氣,她本體受傷不重,藉著喝問之機,《真一訣》功法加速運起,平復起傷勢來。
這話卻是咄咄逼人了。不是她自己作死,而是白擎既然見面就要取她性命,那麼她再低聲下氣,也徒惹人看不起罷了,還不如有些骨氣,激得一旁的老人出言出力相護,她說不定還有幾分生機。生死攸關的危機來得如此突然,在白擎周身氣勢隱隱的壓迫下,她不僅沒有被嚇壞,腦筋反而轉得飛快,尋找一切求生之道。
這小姑娘竟然說她能“逼”他!白擎冷冷哼了一聲。寧小閒卻不知道,他是一派宗師,既然第一次出手失敗,後面也不好再對她出手。
一邊的老人森然道:“白擎,我敬你也是條漢子,為何一上來就對個小姑娘悍然出手?”寧小閒雖離他不遠,他沒料到白擎不聲不響動手,這朝雲宗掌門修為又著實高深,這一記出手就連他都沒有攔著,臉上極是掛不住。
他雖還是坐姿,周身卻開始瀰漫起澎湃浩大的氣勢來,不似白擎那般鋒銳,但綿綿然、渾渾然,直似無止無境一般,令她想起坐臥在地的獅王,哪怕不露出血盆大口,也是兇威逼人。
這才是渡劫期大圓滿修士應有的氣勢!之前如鄰家老叟的親和,不過是他追憶往昔時,留給她的假象罷了。
白擎冷冷道:“她是小徒的孽障,本想打殺了就是。哪知她還有些修為在身。”他轉頭對著寧小閒細細看去,殺氣已經斂去不少,眼裡剩下的是探究和專注。
說實話,這樣的眼神,反倒讓她覺得更加可怕,好像這位一宗之主正在心中盤算著什麼似的。“你的修為不深,道基很淺,所修的功法卻很有些古怪?嗯,我聽說你還不滿二十歲?倒是比我宗內那些不成器的女弟子強多了,只可惜,走的終非正道。”
她心中一跳。白擎看出她以人身去修妖法了麼,不然為何會說“終非正道”?但不管如何,這位劍仙眼中的殺氣漸消,於她而言卻是一件好事。
白擎不再理會她,端端正正地坐了下來,轉頭對老人道:“南宮,你今日喚我來,只有這等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