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兩步,摟著她軟語溫存,這小小房間裡一時又有些情動之聲。
過了很久。端木彥才走出這個小房間,黑髮和白衣都有些凌亂,眼中卻清明一片。
“陳定發出求救訊號後就消失了,這女子的記憶裡又沒什麼特別之處。”他自言自語道,“倒是昨日下午的記憶有一段空白。有人用特殊的手法抹去了……這段時間內,發生過什麼事?”
原來陳定這人雖然術法低微,但見機得快,昨日塗盡闖進來時,他在被擊暈之前就已經將求救訊號暗暗送了出去。端木彥趕來時,此地人去樓空,只佈下一個結界,裡面是個昏迷不醒的女子。他認得這個女子,正是陳定的目標春宜靜。
既然陳定莫名失蹤了,那麼就由他來完成下面的事好了。
身後穿來開門聲。春宜靜穿戴整齊,走出了房門,望向他的眼神含羞帶怯。
他轉頭,衝著她微微一笑,伸臂將她攬在懷裡:“那個敢給你下|藥的小賊,我一定會追查到底!”
她恨恨道:“我要回去拜託爹爹,追緝於他!”
他奇道:“你爹爹?”
“不錯。”春宜靜咬唇道,“我爹是納金樓樓主,此事他必要給我討個公道。”
端木彥讚歎一聲:“納金樓之名,整個西北可聞。我可有幸見識一下?”
春宜靜瞥了他一眼,也不知想到什麼,面上微紅笑道:“這有什麼不可以的?且隨我來便是。”
端木彥奇道:“你貿貿然帶我去,就不怕我心懷惡意?”
春宜靜捂嘴樂道:“這世上,沒人能在納金樓裡撒野,我有什麼不放心的?”說罷,也不管他一臉若有所思,拉著他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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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月不明,但星很稀,四下裡黑沉沉的。
十五歲的拉吉是被阿孃從睡夢中搖醒的。她揉了揉眼,昏暗的光線下,依稀能看到阿孃臉上淚光閃閃:“我兒,快跑。村人要抓你去祭湖神!”
祭湖神!祭給湖神的活祭品,從來沒有再浮起來過,拉吉頓時一激靈,清醒了。
村子裡人來人往,往常和善的大叔大嬸們舉著火把,將這個巨大的村落照得四處剔透通明。不過拉吉從自家的草屋陰影裡矮身走過,摸黑躲進了林子裡。
過不多時,村長在幾個彪形大漢的拱衛下,氣勢洶洶地殺進了她們的草屋,將阿孃從屋子裡提了出來,厲聲喝道:“拉吉呢,你藏到哪裡去了?”
村人將阿孃圍在中間,群情激憤。阿孃渾身抖得厲害,卻對村長道:“我女兒還那麼小,什麼錯也沒有犯,請饒了他一命罷。”
村長還沒說話,擋在他身前的壯男就怒道:“她得罪了湖神,現在湖神已經降罪下來。你老實交她出來平息湖神怒火,否則全村人都得給她陪葬!”
這話引爆了群眾的情緒,村人的議論之聲立刻變大了。拉吉躲在林子裡,看到有人朝阿孃的額頭丟了一塊石子,一縷鮮血順著她的面頰流了下來。
扔石頭那小子,前兩天還捱過她揍呢。拉吉很想衝上前去,將那個小屁娃抽兩記耳光再揍一頓,但她只是握緊了拳頭,轉身邁步跑走了。阿孃要她逃,她就一定得逃。
村中有孩子眼尖,看到林中有人影閃動,於是大叫道:“林子裡有人,一定是拉吉!”頓時,火把排成的長龍衝了過來。
拉吉發力疾奔。她是山裡長大的孩子,這一放開了腿奔跑,很快就將追兵甩在了身後。
深夜的山林不寂靜,遠處經常傳來狼嘯熊嗥。她不過是個十五的孤身女孩,離開了生養的村莊又有哪裡可以投奔?她清晰地知道,坎布那裡,已經不能去了。
這一路狂奔,就過了兩個時辰。她不知道自己跑出了多遠,但他知道村人沒有放過她,因為每當她停下來摘個野果、喝口溪水的時候,遠處就會有火把出現,像催命的鬼火。村中也有獵人,他們能追蹤熊狼虎豹,也就能追蹤一個女孩。
再往前,就是大山深處了。拉吉猶豫地看了遠處的森林,那裡籠罩在一片黑暗中,透著陰冷和不祥的氣息。從小,孩子們就被教育,要離這片原始森林遠一些。
可是她沒有回頭路。拉吉寧可被野獸吃掉,她有預感,若被村人抓住,後果會更悽慘。
眼看著身後的人聲越來越近,她咬了咬牙,往前挪動開始有些沉重的腳步。
跑著,跑著。這片陰暗的林子裡好生寂靜,一個活物都沒看到,連她最害怕的狼群和熊瞎子,都不曾出現。
或許,她能在這片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