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還沒找到寒噬魚就要先露出馬腳。
十五株鈞陽草轉眼即採完,她將草藥放進玉盒合上蓋子,遞了過去。
傅修士肅容道:“幾位高義,天凌海閣銘感五內!”伸手過來接。
接完就快走吧,在場的所有人心裡都這樣想道。
她將盒子遞了出去。傅修士伸出了手,眼看就要碰著這玉盒了。
可偏偏就在此時,半空中傳來一聲高喊:“別給他,他們是冒牌貨!”
冒牌貨三個字,轟隆隆炸響在地面上的所有人心間!寧小閒執著玉盒的手。下意識地往後一縮。傅修士也聽到了這聲吶喊,面色頓時一冷,右臂暴漲,一把捏住了她的前臂!緊接著,一股強大的靈力從她前臂處傳來,牢牢鎖住了她身上的氣機執行!他是煉虛期的大修士,起意又很突然,這一下動作極快極準,她居然沒有避開。
寧小閒踉蹌一步,被他拖到身前,變為了人質。塗盡的分身才吼了一聲:“放開我師妹”,耳邊就接到寧小閒傳音:“莫急,先看看來者是誰,渾水才好摸魚。”
也因著她這一聲喊,塗盡和分身都佯作抵抗無力,被傅修士身後的幾個人出手制住了。至於七仔嘛,自從吸收了長天贈他的鳳冠翎羽之後,大概是得了本族前輩的神通之故,斂息妖術頗有長進,現在偽裝成一隻妖力低微的小白鳥,誰也沒太將它當回事兒,居然連傅修士都沒認出它的真身來。
倒是傅修士忍不住看了寧小閒一眼。他剛剛伸手去擒她的時候,這小姑娘臂上肌肉微微一顫,變得粉膩膩地滑不溜手,將他的勁道卸去了一大半,還是他多加了幾分力道才能將她緊緊擒住。這是她身體的自保反應,顯然這小姑娘絕不似表面上那麼柔弱。
他輕輕取過她手上的玉盒,收入懷中。
天上的人落了地。來者是中年修士一名,身後跟著一男一女,似是弟子。女子一指傅修士,對中年修士道:“師父,就是這人搶了我們的玉牌,又將許師弟他們扣了下來,不知道關在哪裡了!”她年齡不大,長得頗為俏麗。
這中年修士點了點頭,上前一步道:“我乃天凌海閣坐妄峰峰主寇允之,閣下是哪一派的高人,為何冒充我門下弟子,搶走玉牌?”他看出眼前這人道行精深,不是個好對付的。可是修為越高的人,往往性格也越高傲,怎會作出這種冒充他人門徒行騙之事?真是不可理解!
寇允之的修為,是化神後期。
聽到這裡,寧小閒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估莫傅修士和同夥搶了天凌海閣弟子的玉牌,前來冒領靈草,結果打了小的引出來老的,這寇允之就是遇劫弟子搬出來的救兵了。只是無論是修士還是妖怪,對於對手的修為判斷不像長天這樣直接準確,只能大概地感受到對方實力頗強,否則這化神期的寇允之若能一眼看出傅修士比他還要高出一個境界,哪裡還敢上前來?
她心頭鬱悶。自己這一行人在極陰之地的行動務求隱秘才好,現在來了一夥強盜不說,還有仙派的師長駕臨,在場的八個人都見著了自己的真面目。以後要是傳揚開去,陰九幽會不會找上門來?
傅修士轉頭,狠狠盯了身後的某個手下一眼,盯得那個長著小鬍子的傢伙羞慚地低下了頭,這才對寇允之道:“疫疾蔓延過快,需要鈞陽草入藥救治,這草藥方圓萬里之內,只有璇璣派能種得出。無論傅某怎生相勸,貴弟子都不肯出讓玉牌,我等焦急之下不擇手段,還望寇先生莫怪。待得救治了災民,傅某改日上門負荊請罪。”
寇允之冷冷道:“疫疾染不到修仙之人身上,休要拿來說事。我若也打傷你門下弟子,搶走草藥,你可肯與我善罷甘休?不若今日就將這筆賬算一算罷。”
他的想法和多數修士一樣,凡人死得再多,那也不過是凡人而已。修仙之人幾乎已經免疫了世間的疾患苦厄,又哪裡需要以己度人,慈悲心腸?他可不信這人費了這麼大勁兒,只是為了冒領草藥救治凡人。只這一句話,就讓寧小閒對他惡感大起。
傅修士長聲笑道:“好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既如此,我手裡這三個弟子,乃是璇璣派的守田弟子,若因為你的緣故折損在這裡,你猜璇璣派以後還願意不願意同天凌海閣做買賣?”
寧小閒斜睨一眼,塗盡的分身立刻呼喊起來:“寇仙師,請救救我等!”
寇允之一下地便看到他手裡抓著三個人,卻不知是什麼來頭。現在一聽之下,果然蹙起了眉。璇璣派煉丹之名,整個南瞻部洲中西部皆知。無論是修行、爭鬥,丹藥此物都不可或缺,因此誰也不願意無故得罪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