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過。”
這倒是真有趣啊。她託著下巴道:“皇甫家的轄地在鏡海之畔。他派人跑到南邊諸州向平民示好作什麼?當真是善心大發?”她看皇甫父子二人,絕對不像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聖賢人的好好先生啊。只說皇甫銘,年紀輕輕就不將人命放在心上。這般救民於水火的作態又為哪般?
總歸是這王府的奇事太多,她也見怪不怪了,當即將這樁事情丟下不再深思。可是她正要再開口,地上的陰影卻有一陣顫動,隨後一個地陰信使鑽了出來,向寧小閒作了一揖,再開口已經是寧遠堂中京分堂的楊掌櫃口音:“東家大事不好,今日才送到藥參行庫房的那十萬斤靈茶。剛剛被人劫走了!”
楊掌櫃心中著急,音量難免就提高了些,此話一出,四周頓時為之肅靜。好在楊掌櫃也知道茲事體大,心裡就是再惶急,說話也是儘量平穩簡潔,寧小閒聽了心裡暗自點頭,看來寧羽選拔用人還是有些水準。
哨子所帶的商隊今晨才進入了中京,將最後一批靈茶運入寧記藥參行的庫房裡封存起來,結果方才寧小閒三人離開內城之後。就有一夥蒙面的黑衣人從藥參行的後門摸進來,打翻了七個守衛,將茶葉從後門都運走了。強人身手俱是不凡。那幾個有修為傍身的護衛居然在幾個照面的功夫,就被打趴下了。
楊掌櫃接著道:“除了靈茶之外,庫房內其他東西都未減少。我通知了客棧內的隱衛大爺,他們已經前去追蹤了。還有,此事要不要報官,請大人定奪!”
他這三句話含義各不相同。首先是強盜的目的性十分明確,並且很清楚靈茶的數量和寧記藥參行內部的情況,否則怎能搬得這樣利索?其次,隱衛們已經得知此事。並且前去辦差了。妖怪之中多的是追蹤好手,她也能稍稍放下心;第三。則是關於要不要將此事鬧大的請示。
由於白玉京發賣會舉辦在即,中京現在可謂重兵把守。這種情況下還使得內城的寧記庫房被盜,等於在督務局臉上扇了一記響亮亮的耳光,真是要逼得人家不賣力來查都不行。可是訊息也勢必就這樣走漏出去,隱流和寧遠堂的臉面都要丟在廣大修仙者面前了。
結果寧小閒黛眉微顰,命令地陰信使回訊道:“不報官!”
哨子和鳩摩都看向她。她低聲道:“這幫人既然敢在這般風頭浪尖上行搶,就說明他們有十足的把握不被督務局抓住馬腳。說不定他們還希望我們報官,令隱流和寧遠堂在天下大大地先丟一把臉。”
她想了想,又召出一個地陰信使,對它小聲地說了幾句。小鬼一消失在地底,她當即站了起來道:“速回。”往桌上扔了一錠銀子,走人。
中京這巨型城市面積太大,哪怕他們用飯的地方離內城很近,以碧水金睛疵獸的腳程,也足足跑了半個多時辰才趕到寧記的藥參行裡。楊掌櫃已將這裡的夥計和護衛全部召集起來留在廂房之中,失竊和打鬥的現場卻保持完好,等東家來驗。寧小閒既說不報官,他就將前後院門都緊緊關閉,左鄰右舍哪怕是早先聽到了風吹草動,也窺探不得。
藥參行前院售賣零藥,而後院有很寬敞的門、院子也很大——這都是為了裝卸貨方便,除了庫房重地之外,還有夥計和護衛住的廂房若干間。庫房大門外設定了好幾個強力結界,既有防盜作用,一被打破也會驚動楊掌櫃等人。此刻庫房大門當然是已被開啟了,除了靈茶全部消失不見之外,裡面其他東西居然還基本保持整齊,看來盜匪也知道時機寶貴,就不浪費時間在翻箱倒櫃之上了。
七個護衛,有四個受了傷,其中一人重傷,不過他們也成功地擊殺了一名敵人。據他們所述,盜匪的進攻迅雷不及掩耳,只持續了大約十幾息,自己這邊的七人就被全部放倒了。傷得最重那名護衛勉強開口道:“有些不對勁兒,我只覺得對敵的時候,神通不能完全使將出來。”
寧小閒神色一動,拉過他的腕脈,渡過去神力在他體內細細探查一番,才恍然道:“你的直覺沒錯,果然是中了幼鹿散。這種藥煉製不易,無色無味,只對人類起作用,但修士也容易在不知不覺中被暗算,中毒之後身體就像剛剛出生的幼鹿,連氣力都不大能使得出來,神通威力也驟減。”她面色沉了下來,“只是有一樣:綿鹿散不靠空氣傳播,只能下在水食之中。你們當中,有奸細。”
她這個論斷說出來,大家面上倒沒甚驚訝之色。畢竟有些腦筋的人也能猜到,那夥強盜對藥參行的結構和人員瞭若指掌,必定是有內鬼作祟,現在內鬼給大夥兒下|藥有什麼稀奇?然而知道是一碼事,能將這人找出來就又是另一碼子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