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大家快走。
這一回再收屍,大家就小心了,在屍體上多踢了幾腳,發現並無異樣才收了起來。
這荒郊野地實沒什麼好逗留的。並且還中途見著了屍變,大家都想趕緊進城。這裡離都靈城已經不遠,眾人不再馭劍。而是信步而行。
其他人年齡也均年輕,多半知道權十方有心上人,此刻見他望著這姑娘的眼神分外不同,也都有意識地和前面兩人拉開距離,只有皇甫銘硬賴在權十方身邊不走。
說來也奇怪。這兩年裡,權十方每在修煉疲憊欲死之時,都會想起眼前女子的倩影,更是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和她說。可是當她真的站在這裡了,那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開口才好。
皇甫銘看看權十方又看看寧小閒。眼珠子骨碌碌亂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最後還是寧小閒打破了這奇怪的靜默:“權大哥。這一回白掌門沒有親來?”
權十方似是鬆了口氣,答道:“師父再有小半年時間就要迎接天劫。現在閉關準備,不接任何世事。王府太君壽辰,是劉雲峰劉師叔領隊前來祝賀。”
是了,當年在廣成宮湖心島上的時候,她見過南宮真和白擎聊天,彼時白擎就說過自己的天劫也快來了。時間過得真快呀,一晃眼就兩年過去了。
權十方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終於吐氣開聲道:“我還記得上次一別,是在廣成宮中。那時玉笏峰倒塌,我和汨羅公子事後尋你都不曾見,才知道你竟然在封山之前就已經離開了。”
“……抱歉,走得匆忙,沒能和任何人先打招呼。”提起這事,她不禁有些臉紅。在那之後,她和汨羅一直保持著聯絡,卻沒有發過訊息給權十方。她這做法,是不是極市儈?
“你能提早離開,正說明比我們都機靈,為何要道歉?”權十方失笑搖頭,“你不是往西而行麼,怎麼現在會來到鏡海王府?”
不待寧小閒答話,皇甫銘已經得意洋洋道:“姐姐現在是隱流的寧長老了,還兼仙植園園長,這趟就是代表隱流來祝賀太君大壽的。”
這話資訊量有點大。權十方忍不住揚起劍眉:“姐姐?長老?隱流?”倒是都抓住了關鍵詞。
寧小閒瞪了皇甫銘一眼,將自己進入隱流之事擇重點說了。她這兩年經歷豐富,雖然略去了種種秘密和細節,也小敘了一刻多鐘才堪堪講完。權十方笑道:“原來在我面前的,已經是寧長老了,失敬,失敬!”
她遇到的人當中,少有能將恭賀的話說得這樣真誠可信的,權十方就是其中之一。
到底是個修為深厚的修士,初見她的悸動已經平復下來,現在自如多了。
“說得我口都要乾了!”寧小閒蹙眉不滿道,“我聽火兒姐說,白掌門將你關進了天雷絕獄,讓你自行修行?這也太……缺德了吧,那是六大禁地之一,稍不留神就要死人的!”白擎當真不怕天雷無眼,一不小心把他這愛徒給劈死了麼?
權十方聽出她語中的關懷之意,心裡微暖:“天雷絕獄一共有七層,我不過下到第三層,離雷獄中心還遠得很。第三層的雷,劈不死我的,反而於修行極有裨益。”在他面前,也只有她會罵師尊“缺德”了,可他這不肖弟子聽在耳裡,為什麼還暗自高興呢?
寧小閒聞言,轉過頭來看著他。
兩年多不見,權十方修為大進,面容看起來更加挺秀,身板也更寬厚,劍眉星目又沾染了一點風霜,眼裡的光溫潤又深遂。雷獄的修行,給他向來溫和的外表額外增加了些許凌厲的氣勢,尤其當他抿著唇的時候,看起來更是英姿勃發。
不知道權大哥的桃花債,這兩年有沒有再增加?她想起時常圍繞在權十方身邊的那些花花草草、鶯鶯燕燕,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她沒有開口去問石季珊的近況。那似乎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了,曾經咬牙切齒、說什麼也要報復的一劍之仇,也早在她心中淡去。
她盯著權十方出神的時間有點長,權大帥哥臉色還能如常,耳根卻是漸漸地紅了起來。
這氣氛又恢復了怪異。皇甫銘看不下去了,用力咳了兩下,甕聲甕氣道:“權大哥,你們給老太君備了什麼禮物?”
寧小閒移開了目光,權十方喉結動了動,才罕見地賣了個關子道:“你屆時自知,既是禮物,就要留個驚喜才好。”他望了寧小閒幾次,可惜身側有人,有些話兒便說不出口了。
閒聊間,他們已經順利穿過了都靈城的北門,直奔鏡海王府而去。按照權十方的說法,原本朝雲宗眾人趕來都靈城已見夜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