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道:“請放鬆,隨我來。”她正要伸手去按琅琊的肩頭,他突然森然道:“你膽子很大啊,居然敢拿這裡所有人的性命當賭注。”
“你錯了,我不敢。”說完,她將他帶入了神魔獄。
後面的事千篇一律,無庸贅述。不出她所料,琅琊選擇了留下來繼續擔任隱流的門主。多首領制是祖制,如果他離開了,隱流為了推選出新門主少不得又要有一番動盪,所以他能留下來是再好不過,鶴門主也鬆了一口氣。
只有寧小閒自己知道,她帶著琅琊站到長天面前的時候,一直緊握在袖裡的拳頭才終於鬆開,後背上都被沁出的冷汗打溼。面對一個隨時可能向自己這群人發難的仙人,當真是壓力山大。此事看起來兵不刃血地完美解決,似乎過於輕鬆了,然而誰能體會到他們花了多少功夫反覆計算,才能換來這樣的戰果?
對琅琊的評估,從上一次還沒有離開隱流時就開始了。那時誰也不敢打包票說,這趟大雪山之行一定就能解放出長天,那麼回來之後如何面對琅琊,就變成了關鍵問題。長天和鶴門主的交談,也以此為重心。
鶴門主還在任長老時,與琅琊相處數百年,因此特別贊同長天對琅琊的評價,那就是“優柔寡斷”。在處理政務上缺乏主見,耳根又軟,容易被人勸服。他的性格特點,和當時鳩摩的剛愎自用正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換作是鶴門主自己。在寧小閒破壞了他和端木彥的交易後,一定快手快腳地將她作掉了,斷斷容不得這樣挑釁和算計了自己的人活著。但是琅琊卻不曾這樣做。
所以這一場戰鬥,還是以攻心為主。今日眾人的出現,也是經過了仔細布置。鶴門主及隱衛的到來,給琅琊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壓力。公輸昭作為外人兼琅琊的朋友出現,形似第三者,因為琅琊在心中難以決斷的時候。一定會聽得進朋友的意見。而其中起決定作用的,則是巴蛇生長之力,令他對寧小閒殺不得,放不得,陷入被動之境。
在他們的計劃之中,若是撕破了臉要動手,寧小閒就是第一個要死死纏住琅琊的人,這讓她心中如何不緊張?
此間事情告一段落,鶴門主就帶著一眾隱衛離去了。過不多時,長天與琅琊的談話也已結束。為了安撫於他,長天額外會將晉升真仙之境的心得傾囊以授。大道三千,殊途同歸。他倆的真身雖然不同,但進入仙人以上境界之後卻是法理相通。
琅琊一時大喜,心中的積鬱被沖淡了不少。他想脫離巴蛇山脈行走天下,為的也是感悟天地之理,來提升自己的境界,現在有神君大人的親自指點,自然要收事半功倍之效。
兩人細細談了一會兒,長天就喚寧小閒進來將琅琊帶出。
“你也莫以為他們對上你沒有一拼之力。”他指著寧小閒對琅琊道。見後者一臉不信卻又不敢吭聲,長天笑道。“鳩摩手下那頭博澤是什麼天賦,你還記得麼?”
“控影之能。囚諸己身。”琅琊自然是知道的,“死在博澤手下的人。不在少數了。”
“不錯。她就能用出博澤的天賦來。雖說修為越精深,影子的控縛之力越弱,但哪怕只有短短一瞬令你減緩了動作,也足以打亂你的計劃,令鳩摩在你身上注入毒素。”話音剛落,鳩摩就出現在底層,向長天微一躬身。
琅琊這才動容道:“鳩摩也被您收入麾下了?難怪她敗給鶴長老之後就消失無蹤了,我令人去尋也沒有找到。”仙人之體雖然比起無漏金仙還有一定差距,但平時已是封閉了全身毛孔、洩殖腔道,連呼吸都幾乎停頓,基本免疫了毒素的侵蝕。但這“基本”可不包括最猛惡之藥。鳩摩之所以能以渡劫前期的修為在門主大位上一坐多年,與他分庭抗禮,正是因為她的毒素可以傷及仙人之體,琅琊對她還是抱有幾分忌憚的。
在他毫不知情的前提下,如果鳩摩當真趁著“控影”天賦在他身上生效的一剎那施毒,應付起來的確是相當棘手了。
長天又微微一笑道:“另外,你可知‘驚風雨’神筆也在她手上麼?她若令一個隱衛持著神筆來對付你,拼著性命不要也能致你重傷。你可有第二個替死人偶在手?”當日端木彥逃竄時,曾用出‘驚風雨’這支神筆,以肉身三分之二的生命力為代價,請出了一個“醢”字,居然能夠打傷琅琊,若非血梧桐製成的替死人偶生效,這位仙人免不了要流上一些仙人之血了。若這支神筆以修為境界更高的隱衛來施展,又會產生什麼效果呢?
琅琊嚇了一跳:“端木彥的‘驚風雨’?這麼說來,陰九幽那個分身已經……”
“當時就已經死在我們的圍獵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