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售價十倍於此數。”他和長天雖然沒有打過照面,僅從丹藥就能判斷出寧小閒身邊有能人在。只是這兩人哪裡是不在乎藥價,寧小閒是一頭霧水,而長天離世太久,對藥品行情根本不瞭解啊!
“這瓶中本有兩顆還魂引,是屬下從買藥之人手裡收得的。來之前找人用掉一顆,不知是否真會減去陽壽,但起死回生之效卻是立竿見影!”
寧小閒聽得心中冒出寒意。買走還魂引的人是散戶,奉天府是如何打聽到他們的訊息,又從他們手中追回還魂引的?這靈通的訊息,這奇快無比的行動力,都彰顯出這個組織的難纏。
聽她所述,這女妖為了試驗藥效,竟下狠手將無辜之人(或妖)打進了瀕死狀態。她既如此毒辣,作為她頂頭上司的汨羅,對敵人又會施出何等手段?若知道“寧小閒”就站在他們面前,他們能想出多少種辦法來折磨她,拷問溫良羽的下落?
她忍不住就要心慌意亂、背心沁汗。長天現在對她已是瞭若指掌,早一步喝道:“寧小閒,你的平常心呢?”
這話中帶上了神通之力,似大熱天裡潑下來的一盆清涼泉水,立刻將她的心神鎮住。
是呵,離她不過兩尺的樹下,就憩著那頭大妖!他雖然四肢綿軟,但耳力、嗅覺卻是完好無損,只要聽聞她心跳、呼吸有一丁點兒異常,甚至多流出兩滴汗,都會令他起了疑心!
行百里者半九十。寧小閒,好不容易捱到這一步了,可莫要功虧一簣!她不動聲色地調勻了周身氣息。
汨羅這才伸手道:“拿來我看。”他妖力深厚,這時多半恢復過來了,才敢伸出手而不致顫抖。
笪紫畢恭畢敬地呈了上去。汨羅將還魂引倒在掌心凝神看了看,又仔細嗅了嗅,才感嘆道:“果然是好藥!若能修補神魂,才真叫價值連城!”
他這話中似有深意,因為幾個屬下都靜默不已,無人敢接話。
“繼續追查這姑娘的下落。她絕不會是從天而降掉進巖城裡。我要知道她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可能會採用什麼方式離開奉州。否則,她越是蹊蹺,越可能是追查溫良羽一事中的不安定因素。”
手下人趕緊應聲。
寧小閒的心卻懸了起來。汨羅擺明了不會與她善罷甘休。奉天府必是龐然大物,若是往東查去,用不了多久,她的一切都會被記錄在冊,然後擺在汨羅的案頭。到了那時,她的性命就危險了,說不定還會連累她認識的所有人。
他又沉默了一地兒,才有些蕭然地站起身:“時候不早了,該動身回去了。”
那雷公嘴妖怪又變成了大鳥,乖乖伏在地上,以翅膀觸地作為臺階。等他站上去之後,其他妖怪才慢慢爬了上去,到他身後站定,一步雷池也不敢逾越。
這時,汨羅才淡淡地掃了寧小閒一眼。這大半天來,他與寧小閒相處時眼中曾經出現的好奇、興趣,全都不見了,餘下的只有淡漠和冷酷,令她忍不住想打個寒噤。
也許,這才是大妖汨羅的真面目?
巨鳥扇動翅膀引發一陣飛沙走石。她後退了兩步免受波及,耳中卻聽到一個暗含笑意的聲音:“你很好。”頓了頓又道,“你若想裝作怕我,下次記得心跳快些,呼吸急促些。我說不定還會信的。”
是汨羅的聲音!
狐性多疑,原來他早就發現了她的異常。這是表示,他又承了她一次情麼?
她倏地抬頭望去,汨羅的表情還是那麼冰冷,卻轉頭對笪紫說了幾個字,後者趕緊點了點頭。
儘管巨鳥翅膀扇起大風,她優良的聽力還是辨識出了汨羅說的話:“放她走。”
她終於安全了!
巨鳥振翅起飛,速度極快,十息之後就化作了天邊的一個小黑點。
這茫茫天地間,她終於又是無拘無束的了。寧小閒也不嫌棄河灘上的卵石太硬,只是放鬆身心,輕輕躺倒。她閉上雙眼,享受著來之不易的自由滋味。
天知道她在過去的幾個時辰裡,精神上受到了多少煎熬?身邊始終杵著一尊大妖,而且還是打算將滿奉州都翻過來搜尋溫良羽和她的大妖怪。她在該害怕的時候要裝作害怕,該惶恐的時候要裝作惶恐,該無辜的時候還要扮作可憐,該表現的時候又不能過火,免得真被他抓回去當作了御用廚娘。
這其中的分寸、火候,著實讓她絞盡了腦汁。想起汨羅的最後一句話,“下次”?她這輩子都不希望再見到他了!
這個世道,弱者的生存當真不易。
而在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