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可能是非常時刻行的非常事,但對方的反應速度遠非一個普通官僚機構可比。
言先生的書裡,就對奉天府作了簡單的描述,說這個妖宗雖然才崛起了五百多年,但制度森嚴、對敵兇狠、手腕靈活,不似普通妖怪組織的鬆散,因此在當今天下不僅站穩腳跟,還有逐年壯大之勢。這樣一個反應靈敏的組織,恰是寧小閒目前最不願應對的。
其次,奉天府居然只用了一天時間。就追查到寧小閒曾經到府衙報備過,並與溫良羽密談,這隻可能是拷問了官吏而得知。長天想了想,最擔心對方可能與自己一樣,使用了搜魂之類的法術,將衙吏的神魂抽出搜尋。倘若這是真的,那她真要再加快逃跑的速度了。因為搜魂之術甚至可以從受術者的神魂之中,窺見寧小閒的長相!
再次,巖城可是清虛門的地盤。自來仙派和妖宗的關係就不太好,它怎能任奉天府在巖城胡所非為。甚至大大咧咧地對衙吏動手?
幾個人都沒忘記,自水路逃出那一日,奉天府的幾個妖怪可是直接欺到城主府來擄人的,這簡直已經將清虛門的臉扇得啪啪作響了,難道這仙派就如此老實。左臉挨完了還湊個右臉上去讓人打?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奉天府又怎會毫不顧及清虛門的臉面。甚至公然派出妖怪帶隊,挨家挨戶搜查?
這事兒,處處透著詭異。
溫良羽沉吟了半晌,才道:“只有一個可能,便是清虛門現在自身難保,根本顧不上巖城了。我們那日遁得太快。不知巖城現在的局勢怎樣了。想來靈茶可以祛心魔的效能一傳出,各方勢力就蜂擁而至。清虛門……現在可能也有麻煩了。”
大家面面相覷,心都沉了下去。連清虛門這樣的仙派都被拖進漩渦,無暇它顧。可見是何等迷離的局勢。自己這幾尾小魚小蝦,偏偏就在這漩渦的正中心悶聲大作死,會不會被牽連得屍骨無存呢?
長天奇道:“為何簡簡單單一個祛心魔的功效,會使仙、妖兩道顛狂痴迷至此?”
溫良羽一怔,苦笑道:“神君大人,在您的年代,能夠祛心魔的靈物難道很多麼?”兩日相處,他也知道了長天的真實身份。訊息來源自然是聒噪無比的丹爐窮奇。
“很多。”長天頜首,“九霄扶桑枝、幻境中的朱果等物,都有這樣的功效。”
溫良羽恍然:“原來如此。扶桑樹的確是如雷灌耳。傳說之中,金烏就是棲於東海扶桑樹上,每日自扶桑樹飛起,化生太陽,普照大地。待它們落回樹上,便是黑夜到來,玉兔清輝。扶桑真乃當世神物。”他搖頭道,“可惜,這棵神樹至今也只存在於神話之中,我輩是沒有本事親見了。”
長天皺眉:“就在東海之濱,怎會無人見著?”這棵神樹莫非已經不復存在?
溫良羽悵然:“無人知曉。時光漫長,這些寶物已經無影無蹤了。至今能夠祛心魔的寶物,大概只餘下這靈茶了。”所以才引得天下皆驚。
寧小閒騎在馬上大感無聊,插嘴道:“心魔到底是什麼,有多可怕?”能令眾妖眾修士不惜撕破臉皮來爭搶靈茶,這心魔平日裡是怎樣把他們折磨得欲仙欲死了?
“心魔即是由七情六慾而引申出的魔障。”長天淡淡道,“人有八苦,分別是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熾盛、求不得。這八苦伴人終生,絕無解脫之可能。”
“凡人即便有幸修仙,也輕易脫不出這幾種情感,總會有些執念殘留心中,可能是一樁虧心事,可能是一段未了情,久而久之,便成心魔。這心魔平時還不顯山不露水,到了破境衝關之時,甚至渡劫飛昇之前,都會突然反噬。但凡被噬中者,輕則境界大跌,重則神魂俱滅,徹底消失於這世間。”
“因此,修士們除了習道修仙之外,最重要的一樁功課,就是鞏固心防、提升心境。將自己的心神凝練得堅不可摧,才無懼於心魔侵擾。”他冷笑道,“可笑這心魔又哪裡是那麼容易祛滅的?道法自然才能祛心魔,於是修仙之人慢慢摒棄了自己的情感,以為‘天道’之本義,就是無情無慾,公平無允,這才算斬除了貪、怨、嗔、痴、戀的附骨糾纏。哼哼,可惜多數人即使在破關時可以對抗心魔,但天劫到來之時卻要在心魔大劫這關鍵一環中輸得一乾二淨!”
長天看得明白卻沒有說出口的是,權十方就是怕寧小閒變成了自己的心魔,這才早早地揮起慧劍,斬斷這份剛剛生出的情愫。此人雖然端方重義,但行事分得出輕重緩急,日後必成一方俊傑。可惜,心魔一旦種下,哪裡有那麼容易移除,只聽胡火兒說權十方回了朝雲宗有相當一段時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