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裡,她心中似乎有道關卡“呱啦”一聲破掉了,接下來的思慮就順暢得多:
即使沒有主人,月光杯每晚凝成靈露的功能也還健在,然而靈露每日都被消耗乾淨了,因此素霞仙子一定用它來做了些什麼。考慮到這些靈露不可能被人飲用,因此它惟一的下落只有一個——用於維持這結界的穩定,甚至是維持這整個秘境的穩定!
難怪這裡晝短夜長,原來是為了讓月光杯收集到足夠的靈露,從而確保結界的穩定執行。
她倏地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
既然她自認為想通了其中的關鍵,那麼下一個問題來了:怎麼打破這個結界?
答案就變得很簡單了——讓月光杯接觸不到月光即可!
抬頭望天,明月照人。今夜已然將盡,而月光仍然可以照到杯中,可見石尖上的這條縫隙長度和角度也是經過了精心挑選的,可令月光杯凝露的時間達到最長。
她端詳著這杯子,默默地想,若將它蓋住了,多久能令結界失效?若要一年半載,她可等不起!
這取決於結界或秘境對靈力的消耗量有多大。依她之見,僅憑杯中這一小滴靈露,要維持整個秘境的存在已經很難,這結界上儲藏的靈力,不可能有多少“存貨”。
難怪這個秘境裡,白晝只有短短的四個時辰,而夜晚長達八個時辰,素霞仙子費盡心血在南瞻部洲選定了這麼一個地方,不是沒有原因的。她還記得塗盡說過的話:這裡從來不下雨!
因此,這個秘境內每晚月光的照射時間,長達八個時辰!也即是說,只有經過每天八個時辰的月光照射,這杯中凝起的靈露才堪堪夠用!
她後退幾步,學著塗盡的習慣靠在石洞壁上,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了個一乾二淨。她這幾日窮盡心思,精神緊繃時還不怎樣覺得,現在取杯之事終於有了轉機,頓時便覺得睏乏齊至,雙眼發黑,幾欲先倒。
“先將正事辦完再睡。”她鼓勵自己,隨後三步作兩步溜下小山,跑出了天梯,站在懸崖邊大喊一聲:“塗盡!”這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遠遠地傳了出去,似乎還蕩起了一陣小小的回聲,不知道有多少人和獸聽到了,因為崖下的林子裡響起了低沉的獸吼。
不過比他們反應還快的是塗盡。幾個呼吸之後,他就從崖邊的林子裡現出身形來,黑著臉道:“你瘋了?!”
她大笑著狂點頭:“我可能、大概、也許找出了破界之法!”淑女都是笑不露齒的,她麼,連牙齦都差點露出來了。總歸她還未完全得意忘形。這法子未經試驗,也不知成是不成,她的說法還是有所保留。
他的回答就一個字:“說!”
“我要你幫我去找寬大的葉子,比如芭蕉葉,越大越好。”她伸手比劃,“至少要三四十片!然後……嗯,還需要黑化野豬身上的泥漿,至少要一大桶!”
塗盡的臉上難得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要用這些東西來破陣?”
“快去,快去!你到底能不能弄來?天快亮了!”
他臉上怒氣一閃而過,顯然平時從來沒人對他這樣呼來喝去。不過他還是默默忍下了,轉身消失在叢林中:“我去去就來。”
她也沒有閒著,到附近林子裡去採集寬葉子了。
不過,她顯然遠遠低估了這個神秘男子的效率。兩刻鐘之後,他就回來了,芭蕉葉、野豬的泥漿全部採集到手,甚至將野豬也扛了一隻過來,聽憑她發落。
“你這速度也太驚人的吧?!”她瞠目結舌。
“少廢話!你快些開始吧。”這回輪到他橫眉怒目。
她聳了聳肩膀,自己其實睏乏欲死,若是塗盡晚回來一刻鐘,她說不定都睡著了。
拎著這兩樣東西上了山,她要做的事其實很簡單——將芭蕉葉鋪在山洞頂部的石縫上,然後用野豬身上那堪比瀝青的泥漿來做粘合劑,以免一陣小風吹來就讓她的勞動成果泡湯。
以她的身手,爬上石洞頂端不要太簡單,鋪好這些芭蕉葉也不要太簡單。因此過了半個時辰之後,外頭還是銀輝遍地,而這石洞之內就變得一片漆黑了。若不考慮頭頂上的野豬泥漿氣味不太好聞,這倒是不錯的暗室,很適合安寢。
她也真的很乏了,於是清理出一塊乾淨的地面,取出毯子蓋上,倒頭便睡。這也是她三天以來的第一場睡眠。
寧小閒壓根兒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她醒來之後,天空還是繁星點點,她只能從月兒的圓缺變化上看出,至少又過去了一個晚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