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拍,現在聽寧小閒提醒,才想起這黑衣漢子也是被蜂兒蜇壞了手的,若真像傳言所說,這人恐怕很快就要狂躁起來了。
這黑衣人倒也是條漢子,聞言咬了咬牙,突然揮刀向自己臂膀砍去。旁邊的青衣女子大驚,用力托住了他的手道:“你作什麼!”
他沉喝道:“放開,否則蠱蟲攻心,我會傷了你們!”
青衣女子急道:“說不定,說不定有別的救治之法呢?說不定這窩蜂子未曾染蠱呢?”
被她這麼一說,黑衣人一時猶豫,寧小閒已經問道:“他被蜂子蜇了多久?”
“有小半個時辰了。”
“那麼,這條膀子不用剁了。”寧小閒笑了笑,黑衣漢子方舒了口氣,她話鋒一轉,“被髮狂的異獸咬傷二十息內,蟲卵就會順著血液流向心臟,你現在才剁膀子,不過是徒增痛苦而已。”
晏聆雪等人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這黑衣漢子更是僵在當場,不知作何反應才好。砍了膀子雖疼,但出了雲夢澤後,身體恢復了靈力,再吃些靈藥,一樣能慢慢長好;可這要是砍掉了腦袋,脖子上那碗口大的一個疤卻是永遠也長不好了。他有勇氣剁手,卻未必就有勇氣自刎啊!
只有青衣女子瞪著寧小閒道:“你危言聳聽!若是這窩蜂兒未受蠱蟲感染呢?”
寧小閒懶洋洋道:“那你就是質疑你家小閣主的判斷了。”
青衣女子這才想起來,方才晏聆雪的確對寧小閒說過,自己這一行人被蜂兒追乃是因為惑心蟲之故。她還未開口,晏聆雪已經皺眉道:“聆雪方才的話也不過是推斷罷了,大家莫要慌亂。寧姑娘若有更合理的解釋,就請告訴我們罷,也免去丁炯剁臂之災。”
她這番話悲憫公正,果然將眾人情緒立刻安撫下來。
這女人倒有幾分本事,寧小閒微不可見地撇了撇嘴,對著黑衣人道,“這窩攢金蜂既然能被安撫,就是健康得很,你的性命安全了,不過這條膀子還是要卸掉。裡面的肌肉大半已被液化,你得截肢了。”
就這樣?那頭火獅也恢復了人形,乃是個身高六尺以上的大個兒,他甕聲甕氣道:“我們不過揀了根金桑木,這窩蜂子就窮追不捨,我們把金桑木扔回去,它們也不放過,這不是被感染了又是什麼緣故?”
寧小閒笑道:“異獸被惑心蟲感染,見到活物自然追逐,方才我們在這裡站了恁久,也沒見一隻攢金蜂衝來尋我們晦氣,可見對你們苦大仇深,必要攻之而後快。這豈非說明它們未受感染?至於它們窮追不捨的原因,我想你們當中有人知曉內情。”她緩緩抬起一根白嫩嫩的手指,從眾人身人晃過,大家的目光立刻就被吸引過去。
這根手指終於停在一人面前。被她指著的人立刻變了臉色,卻是正在替黑衣漢子處理傷口的青衣少女。
她一臉恚怒道:“指我作甚?我並不知情!”
“是麼?”寧小閒盯著她道,“你若不知情,為何方才丁炯要自行斷臂,只有你出手阻止了?人人都怕他突然發狂,只有你不怕。”
這青衣女子猶辯道:“我只是不願他平白無故少條膀子!”
寧小閒嘆了口氣道:“你既堅持,我也無話說,不過這青山賦陣法可困不住它們多久。攢金蜂極是記仇,哪怕你躲進了乾清聖殿的駐地,只要你們踏出去一步還是會遭遇它們的襲擊。雲夢澤早晚要關閉的,難道你們想在這裡面呆上三百年?”
這青衣女子說不出話了,晏聆雪回首望著她,幽幽道:“筱婉妹妹,果真是你?”
被她這樣一看,筱婉張了張口,好半晌才低頭道:“我去取那金桑木的時候,順手拿走了蜂巢。我事先看過了,那裡頭並無蜂王,按理說,這群蜂子不該追出這樣遠才是!”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說什麼好,黑衣漢子也變了臉色,筱婉對著他行了一禮道:“對不住,是我不好!”
火獅嗤了一聲道:“事已至此,再道歉也無益。不如將它們誘到乾清聖殿駐地之外,找人滅之?”
真是智商捉急的一群人。寧小閒搖了搖頭:“何須如此費勁?你將它們苦追不放的東西還給它們,危局自解,還需要再勞人力麼?”她下巴朝著青衣少女輕點,“只要她捨得。”
晏聆雪面色不變,心中卻暗暗氣道:“這女人,竟然還在我隊中挑撥離間!”
到了此時,青衣少女也只能從身後的行囊中取出蜂巢。
普通黃蜂的蜂巢,都可能有菠蘿蜜那麼大,這種攢金蜂體型更加巨大,蜂巢當然也更大,所以嚴格來說,